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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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璟百无聊赖,难以理解每天吃吃喝喝怎么能拍这么多内容。

突然,身侧沙发一沉。他侧头看去,见是季启铭不知什么时候下来了。

他仅仅瞥了一眼,接着又当作没看到一般继续看电视。

好看吗。

耳畔响起问话。

付璟胡乱点了下头:还行。

虽然剧情完全没看进去。

他发现身后监视的黑衣人不见了,大约是被季启铭安排出去站着。对方不喜欢被打扰。

我听说你睡不着。

耳畔男音再度响起,我有医生开的药,吃吗。

付璟看过去:安眠药?

季启铭点了下头。

付璟迟疑:你不吃吗。

季启铭:吃过了。

付璟无言。

大概是吃太多,体内已经产生了抗性。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起药效就不抵用了?

起码是他刚遇见季启铭那会儿。对方半夜三更不睡觉,派人来审问他的身份。

我,付璟道,我不吃。只是有点儿无聊,马上就去睡了。

身旁人没再发话,但也没走。大约是准备陪他一起。

这景象看着有些奇妙。

季启铭,那个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大反派,大半夜的搁这儿看家长里短恋爱喜剧。

付璟浑身紧绷,屏幕里五光十色的画面完全没进脑子。本是下来打发时间的,谁能想到季启铭竟然跟来了。

心烦意乱间,忽地肩膀一沉。

一同沉下的还有付璟的心脏。他小心翼翼转过头,见对方闭着眼头靠过来,似是睡着了。

是电视剧太无聊了?

没想到比安眠药更有催眠效果。

付璟扶住人肩膀,想把人挪开。这一动,青年发丝乱了几分,露出好看的眉眼。

付璟手顿住。

至少这人睡着的时候,便没有平时那么可怕。既没有伪装的笑容,也看不见那晦暗莫名的眼瞳。

容貌阴美,皮肤苍白。发质偏细软,轻扫过脖颈,略微有些痒。

看着人畜无害,像是刚毕业的懵懂大学生。

付璟五指扫过,撩起对方的额发。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瞧见眼尾的那一粒泪痣。

付铭。

脑中闪过这开玩笑时起的名字,心脏狠狠一抽。

他忽然回想起对方曾经说过的话。

消失的前一日,那人紧紧抱着他。像是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相见。

【如果,世上真有一个付铭就好了。】

时至今日,他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恐怕从那时起,季启铭的记忆便有隐隐恢复的迹象。或许是预料到这之后将会发生的一切,所以才那么急切。

如果他当时答应了告白。现状是否会有什么改变?季启铭是否就不会记起从前糟心的回忆,仍能当那个无忧无虑的付铭。

两人一同相处的时光,并抵不过曾经带来的影响。

这个人,仍然深陷泥沼。

付璟放下手的时候,指尖不经意间触过身侧人脸庞。

无比冰冷。

如同一具沉睡的尸体。

.

翌日醒来。

季启铭发现自己没在床上,也没在书房,而是躺在了客厅。

估计是知道他在这里的缘故,没有仆从敢擅自进来。

早过了预计出门时间。季启铭皱紧眉,撑身坐起。

这一动他才发现了不对。沙发上躺着的不仅他一人。

或者准确而言,还有一人坐在了沙发近旁的地毯上。上半身趴在沙发上,蜷曲的发丝些微挡住了脸庞,呼吸平稳。

手被自己紧紧攥着。

季启铭已记不太清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电视,忽然觉得电视里边的声响越来越远。

紧绷的神经松懈,近在咫尺的体温十分熟悉。

这一刻,记忆好似与曾经发生的一幕重叠。

眼皮越来越沉,他不由闭上了眼。

这之后的事

季启铭皱了皱眉。毫无印象。

说起来,失忆的时候暂且不论。为什么现在他也能在这人面前睡着?

睡那么沉,即使梦中被杀死也完全不奇怪。

季启铭没有注意到自己依然抓着身前人,垂眼注视。

总觉得有许多无法理解的地方。

他对这个人,曾经不过是出于雏鸟情节。而现在留下对方,也仅仅是因为生出一丝兴趣。

感兴趣的东西就应该攥在手里,免得被别人抢走。

除此之外,在这之上,不会有更多。

大概是睡得不太舒服的缘故,身前人脸颊蹭了蹭枕着的手臂。

这一蹭,嘴唇就从他手背划过。犹如蜻蜓点水,稍纵即逝。

尽管如此,当手背接触到那柔软的触感,季启铭还是不由身体一僵。

身体接触令人厌恶。

由于体温偏低,他人过高的体温会让他觉得有虫子在身上爬一般难受。

可是现在,似乎不太一样。

心中那被忽略掉的异样感。由于难以理解,所以他选择不去面对。

但现在,那股不适的异样正在一步步扩大存在感。

连带着,他的心跳加快。

这是为什么。

季启铭缓缓低头。

失忆时所发生的一切,那些令人陌生的感情,明明他已经找到最确切的解答。

而那些解答,才符合他一直以来对周遭事物的认知。

喜欢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情感。只要有权有势,又有什么东西得不到?

所以他现在,究竟是想做什么。

两人脸庞逐渐贴近。晨曦自窗外涌入,些微点亮这昏暗的房间。

不知是否错觉,付璟浓密的睫毛似有晨露落上。

季启铭五指扣得越来越紧。

背面玻璃倒映着两人影子。在那虚影即将触碰的那一刻,浅色眼瞳忽然亮起。

季启铭停住。

.

付璟是被痛醒的。

本来就睡得不太稳当,结果又做了噩梦。梦见自己被一只恶犬咬到了手,挣都挣脱不开。

他气沉丹田运气发力,终于要甩掉这只恶犬时,恶犬不见了。取而代之俊美的脸庞。

与那双漆如鸦羽的眼眸对上。付璟眨眨眼,又眨眨眼。接着猛地往后缩去。

结果手被抓住没缩动,又整个反弹了回去。看着像是投环送抱一般。

季启铭接住了他。

卧槽卧槽卧槽?

付璟手撑住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