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刚回到家你就来电话了。”
云秀缓缓地朝云卷走了过来,一边回答,一边将手上的菊花茶递给了他,然后很安静的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随手抓过遥控器,将电视打开了。
云卷一手接过茶,浅浅的抿了一口,才继续道,“情况怎么样了?好一点没有?”
关切的问候声,还有那深邃而关心的眼神,倒是令云秀挺觉得温暖的,只是蓝秀英的情况确实令人担忧,无奈而酸涩的摇了摇头,声音很是沉郁,“还是老样子,完全陷入了昏迷之中,一直都没有清醒过来,各项身体机能都已经差不多衰竭了,医生早就让我做好了准备了。”
语气有些飘渺了,星眸也是沉寂一片!
闻言,云卷那脸色也沉郁了下来,又喝了一口茶,才轻轻的拍了拍云秀的肩头,“别担心,有我在呢。”
“不担心?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又不是医生,我就剩外婆这么一个亲人了,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光了,很快就会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真不知道我能不能适应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现在总感觉这日子是跟死神抢着过一样,每一天都觉得很短暂,每一天都觉得过得心惊胆战的,每一天都是那样的弥足珍贵。”
云秀那洁白的脸上扯过了一道无奈而苦涩的微笑,美丽的秋瞳里流淌着一道淡淡的迷茫与朦胧,那样子,就好像找不着家的孩子一样。
“胡说些什么?什么叫一个人?我不是人啊?怎么说话的你?没点觉悟性,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说这种话。”
云卷很不满云秀这话,讲得酸溜溜的,好像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呢,更不用说什么把他当成自己人了,这女人还挺执拗了,都快成了他的人了,还这么使劲的将他往门外推的,这事情放到哪里,也没个人敢这般对他做过。
锐利深沉的眸光瞥了云秀一记,有些不高兴的喝了一口茶下去,又继续了,“结婚报告我会尽快想办法让上面批下来,婚礼的事情也该着手准备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别跟我绕什么弯子,我也懒得猜,包括以后有什么疑问或者意见的,直接跟我说明就好了,我会仔细斟酌的,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云卷同志开口说话那个叫直接,那个叫干脆,硬生生的让云秀又愣了一把,难不成这次回来就是让她拿证件了?怎么急匆匆的,好像就跟电视里要打仗的架势一般了!
“我……”
云秀有些莫名的诧异甚至恐慌,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没准备?”
云卷看着云秀那忐忑的样子,剑眉微微一挑,锐利的眼神又从电视上移开了,重新落在了云秀的身上。
被他这么一看,云秀又紧张了一把,但很快,随着几个呼吸之后,云秀倒是平静了下来,星眸里也恢复了一片平淡,淡淡的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清淡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就放在抽屉里,还用怎么准备?”
“赶紧去拿过来。”
云卷直接就下了命令。
这话一出,云秀便蹙了蹙眉,还是犹豫了。
“你还想临阵脱逃了不成?结婚报告我可实实在在的打上去了,你现在不嫁也得嫁,去,听话,把证件之类的要准备的东西都拿过来,现在就去,嗯?”
命令威逼外加诱惑的语气响起,男人就用那么锐利的眼神望着她,仔细看的话,竟然也能从里面看出了一些淡淡的温柔,可是,为什么云秀总感觉这眼神就好像大灰狼在看着那单纯无邪的小白兔的感觉,他是大灰狼,而她则是那只小白兔!
果然,在这样的眼神跟语言的攻势之下,云秀姑娘竟然也乖乖的起身,一身的忐忑,往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去,不一会儿,就捧着什么身份证户口本的东西,统统装一个袋子里,迈着沉重的步伐,一边紧紧的揪着那个袋子,有些不安的朝云卷走了过来。
云秀刚刚走到云卷身边的时候,云卷那大手已经朝云秀伸了过去,一手接过了她手里的袋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看了看,确认无误,然后便直接将东西收进了他那大大的衣袋里。
“东西我先替你保管着,等结婚后再拿起来,你现在去换身衣服吧,我们等下出去吃饭,带你去见两个人,速度点。”
云卷就在云秀那吃惊的眼神中,非常淡定的将东西收好,又说了这么一句。
云秀都有些目瞪口呆了,总感觉自己怎么就好像是任由着他牵着鼻子走似的,沉寂了好半响,才意识到他刚刚说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家居服了。
“要去哪里?”
云秀低声的问道,秀眉轻轻的蹙了蹙。
“去了你就知道,快点去换身衣服,别让人等着,迟到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影响不好!去,听话!”
云卷抬起眼淡淡的望着她,眼里泛着一些难以察觉的柔和,不过这哄人的功夫当真不怎么样!
小云应该会挺喜欢她的吧?云卷盯着云秀看的时候,心里是这么想的,希望到时候,不行的话,云舒能帮他说上几句,他们那父亲的话,倒是挺听云舒的话,就一女儿,宝贝得紧,她的态度绝对能影响到姚首长的!
云秀静静地站着,悄然扫了他一眼,似乎想了挺久,然后才点了点头,又乖乖的转身朝房间走了去……
夫妻两抵达帝都的时候,布诺斯早就吩咐人准备好包间了,慕煜北跟云舒直接往包间走了去,布诺斯则是在门前等待着云卷他们的到来,布诺斯有见过云卷的,这任务交给他自然是最合适的。
换上了一套浅色的大衣,云秀便跟云卷出了门,此时已经是夜幕来袭了,到处都是灰茫茫的一片,风挺大的,所以有点冷。
云秀就坐在副驾驶座上,星眸悄然一偏,淡淡的望着身旁的驾驶座上正全神贯注的把持着方向盘的男人,不可否认,这男人的车技很好,他那么一坐在那里,就像一座岿然不动的大山一样,什么事情都尽数的掌控在他手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