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琦终于听到了他掩埋于心口的话,字句朴实,但南琦知道,周岩一定会说到做到。
于是周岩便听到了南琦又轻又软的声音,“那我也勉强喜欢你一下吧。”
他不敢置信,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一瞬的狂喜之后就是无力和不安,“小少爷,我……我只是一个护院,你应该和更好的人在一起。”
南琦又听他说这种话,气得低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周岩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南琦气道:“我喜欢的就是最好的,如果爹娘还在世他们一定也会同意的。”
其实他的爹娘早就不把周岩当护院看了,他们会带着他查账,一些生意上的事都有意放手让他去做,而且他的爹娘最疼他,只要他喜欢的爹娘也会喜欢的。
南琦说起爹娘,语气又低落起来,周岩便顾不上其他,伸手轻轻拍着南琦的后背:“小少爷别哭。”
他笨嘴拙舌,最不会说漂亮话哄人开心,南琦却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自己。
南琦道:“你不要叫我小少爷了,你叫我的名字。”
周岩犹豫着没叫,现在两人都说开了,南琦便再没顾忌,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骄纵的样子,“快点,不叫我不开心了。”
周岩慢吞吞开口道:“琦……琦哥儿。”
他的声音低沉,却好像含着浓浓的情意,南琦靠近他的那只耳朵都被熏红了,他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撑着周岩的肩膀从他的怀里退出来,周岩规矩地把手放到了两边,南琦有些害羞,却还是强撑着扬着脑袋,“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知道了吗?”
他的脸侧有层薄红,眼里也因为刚刚的事有着未散去的水雾,坐在自己的腿上骄傲地扬着头对自己说着命令的话,周岩眼神深了深,嘴里却乖顺地应道:“知道了,小……琦哥儿。”
南琦强撑着说完后,终于忍不住害羞从周岩身上爬了下来,“我……我去做饭,你别走动了。”
周岩应了声,目送着南琦打开门出了屋子。
陆憬和昀哥儿也在厨房里,昀哥儿见他进来疑惑地问道:“琦哥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发烧了吧?”
他说着便想上前试试南琦额头的温度,南琦连忙摇头,“不是,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热。”
昀哥儿还想继续问,却被陆憬拉了下手,昀哥儿扭头过去,看到陆憬的目光便瞬间明白了,他俩都看出了周岩对琦哥儿的感情,只是他本来还以为琦哥儿单纯什么都不懂,现在看来怕也是开了窍。
果然,吃饭时琦哥儿便在有意避免和周岩的对视,丝毫没有之前的自然随意,周岩却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眼底都是温柔。
晚间,昀哥儿跟陆憬道:“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昀华斋就能办喜事了呢,不知道他俩怎么打算。”
陆憬搂着他道:“你怎么老是操心别人,我觉得你应该操心一下你夫君的身体。”
昀哥儿被他一句夫君说得脸红,又听他说操心身体,以为他真的哪里不舒服,撑起身子道:“怎么了阿憬,哪里不舒服吗?”
陆憬翻身压住他,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他比陆憬身形小了一圈,陆憬像一张被子把他整个盖住,昀哥儿察觉到什么,顿时没声了,陆憬懒洋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昀哥儿快帮帮我。”
昀哥儿被他压住一动不能动,想逃也逃不开,最后自己也禁不住红了脸,他自暴自弃地摊开手脚不动了,“我帮不了。”
陆憬这才笑了一下,伸手握住他的手翻身把他搂进怀里。
昀哥儿连眼睛都红了,想着隔壁住的周岩和南琦,努力忍住不发出声音,陆憬上前吻住他,把他的声音都吞进肚子里。
床上落下一张皱巴巴的手帕,昀哥儿红着脸被陆憬抓住了手按揉,“昀哥儿,我们在镇上买座宅子吧。”
他上次去看了云飞租住的小院,修得很好,他问了价钱觉得也可以接受,便动了在镇上买座宅子的心思,他们现在一个月有半个月都在镇上,买座宅子确实更方便。
昀哥儿也觉得可以,陆憬回来那天就跟他说了和烟云布号合作的事,虽然他只拿半成利润,但可想而知也是很多银钱了,他们现在手上的现钱就有将近一千两,买一座镇上的院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人胡闹了一通,说完宅子的事便搂着睡了。
第二天,昀华斋按时开门,没多久便人来人往,很多客人好奇张掌柜的事,纷纷跟店里的伙计打听,伙计得了陆憬的吩咐,有人问就如实说,也不添油加醋。
客人们听了之后都骂张掌柜没良心,都道以后再也不去万宁布庄买布,昀华斋的布匹生意也好了起来。
另一边万宁布庄,张掌柜还在床上躺着,却也叫伙计开了铺子,再不开铺子这个月的进项就没法看了。
虽然已经出了这种事,但他还是抱着侥幸,若是主家不知道呢,若是主家也怜惜是他为了铺子才这么做的呢?
阿福心里也虚,昨天他家里人便把他叫过去仔细问了,生怕他也和这个案子沾上关系。
他嘴里说着绝对没有,但其实他也帮张掌柜去找人传播过谣言,今天他收到消息说要开店,即使心不甘情不愿还是不想丢了这份差事,硬着头皮去了。
开店没一会儿,上门的客人没有,却来了一批人往店里扔臭鸡蛋和烂菜叶,阿福忙不迭地关上门,生怕他们扔到布匹上,到时候说不得还要让他赔钱。
他叹口气,这份差事怕是保不住了。
丢烂菜叶的多是昀华斋周围的街坊,当时这火若是真烧起来他们怕是也逃不过,因此对张掌柜很是痛恨,他们先是到张掌柜家扔了一轮,见他们竟然还敢开店,又来扔了一轮。
阿福见他们都走了又试着开了一次店,谁知没过多久他们就又来了,阿福斗不过他们,索性直接关了铺子,去张宅说明情况。
张掌柜听说后一口气没喘上来,又气晕了过去,张宅又是好一顿人仰马翻。
再后来,陆憬几人便只在客人嘴里后听了一些张家的后续。
没过几天,万宁布庄就又重新开业了,来了一位面生的掌柜,镇上的众人却也已经不再买帐,万宁布庄生意冷清,撑了几个月最终还是关门了。
至于张掌柜一家,听说先是遣散了下人,后来又卖了宅子,遣散了家中妻妾,回到发家之前的村里去住。
张掌柜人虽然是活过来了,但是看着比之前大腹便便的样子消瘦了不少,整个人似乎也迅速衰老下去。
他坐在搬家的牛车上看着住了几十年的镇子离自己越来越远,转头看着几个儿女脸上消沉怨恨的神色,李氏憔悴失色的容颜,眼里终于流露出后悔。
牛车滚滚而去,载着他的不甘和怨恨,载着他的后悔,远远离开了折溪镇。
半个月后,云飞也心满意足地拿着自己的新衣服离开了,陆憬之前就拜托他给徐家兄弟发一份许可书,云飞也应承了。
他刚到家便去书给徐家兄弟,说明了情况,若是他们愿意就可以去烟云布号拿货售卖,而且给他们的许可书等级是很高的,他们能以更低的成本拿到布,到时候不管是在筠州本地卖还是运到浣州卖都有得赚。
徐文华拿着陆憬的信红了眼眶,他就知道,他们没看错人,他把两个弟弟叫过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们,几人商量好等徐文华的脚好了便出发去烟云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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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
今年的夏天不知为何格外地热,昀华斋进了一批轻薄的缎子,穿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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