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先逃了再说,天高地大,他还能跑不过区区一个人族?况且如今处处都是煞气,它只要藏进煞门里,谁都奈何不了他!

饕餮越想越觉得可行,干脆又变回了原形,决定跟郝娴正面刚一下。

“没错,我就是饕餮……”

“谢谢你!”

饕餮狠话刚冒出一般,就被郝娴疲惫的笑容打断。

见他愣在原地,郝娴又说:“我说真的,我没怨你来得晚,都怪我托大才一开始没叫你跟着,你已经很及时了,要不是你,我们三个今天恐怕都会死在里面。”

“啊,不、不客气。”

活了这么些年,这还是饕餮第一次被别人这般认真的道谢,说实话,这种感觉饕餮大人并不是很习惯。

“我……等等!”

他忽然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

“怨我?你凭什么怨我?你还真把我当成一条宠物狗了?!我可是饕餮!你知不知道!上古凶兽,饕餮!没人能命令我饕餮做事,救你纯属本大爷高兴!”

郝娴皱眉看着自家蠢狗,有偶像这事很正常,但咩咩这种明显是臆想过头魔怔了,虽然她早就猜出对方身上或许有饕餮血脉,可在今日之前,他基本只继承了一个‘贪吃’。

不过老母亲看娃,越看越亲,自家孩子,再冒傻气也会觉得他是天真可爱。

“是是,你就是最棒的,你一定会变成真正的饕餮,你看,现在你除了能吃,还能救人啦!”

“我很快就能……不是!”

饕餮炸毛了:“什么叫变成真正的饕餮,我就是饕餮!”

郝娴:“你听说了没,凤鸟与火灵结合,跟它的先祖一样,变成真正的凤凰了!”

饕餮:“我就是饕餮!”

郝娴:“饕餮腋下生目。”

饕餮:“那是我还没来得及长回来!”

郝娴:“好好好!”

饕餮:“好个屁!我就是……”

郝娴打断:“你准不准备变回人形?你要不变,再让我骑一会儿,我有点腿软。”

饕餮‘咻’一声就变成了人。

“呸!我踏马又不是狗!”

饕餮带着云自明,郝娴带着白依竹。

前者照例抗肩,后者公主抱在身前。

云自明是个大个子,好在饕餮身形也十分高大,力气也大,将人抗在肩上也不至于脑袋触地,不过头发却免不得垂下来,一路用发梢扫地。

而白依竹虽然骨骼生的较为纤细,郝娴在女生中也身量偏高,可抱着他,还是免不得衣摆拖地,脚也贴着地上晃荡,等迈进鸣沙镇,白依竹的外袍已经成了土染渐变。

所以当四人踏进鸣沙镇的时候,两位昏迷的队友狼狈的可不止一星半点儿。

守城官应该是与他俩认识,见状险些没哭出来,扑过来便喊‘兄弟死的好惨’。

“他俩还没死呢!”

郝娴无奈推开人,又说:“医修在哪里,给他俩看看可有内伤,尤其是白依竹,看看有没有伤了脑袋。”

鸣沙镇却是是小,守城官一声吆喝,几个医修就不知从哪个帐篷里左左右右跑了过来。

“怎么了?伤着头了?”

郝娴如实描述。

“可能是被掀开了颅顶。”

医修们倒吸一口凉气,对饕餮怒目而视。

“那你还将他倒扣着扛回来?!”

饕餮也回瞪过去。

“看什么看!要不是我,他连尾巴骨都回不来!”

饕餮这张恶人脸十分好使,几位医修被他吓得不敢再多发牢骚,用灵气卷着白依竹和云自明两人便进了帐篷。

经过一晚上仔细检查,人也醒了,结果也出来了。

不过这结果,却更让经历过阴山事件的四人摸不着头脑。

白依竹和云自明两人,身上皆有被抓破的伤痕,或被大力掐过的青紫,白依竹的天眼似乎也确实受到了伤害,妖物戳过的一刺虽未让其完全失明,可现在视物也像是蒙上了一层毛玻璃,只能看到朦朦胧胧的光影。

但无论检查几次,医修们都说云自明的颅骨完好无损,从皮肤到骨骼,都没有被伤害的痕迹,更别说郝娴所描述的可怕的‘掀开’。

“所以,那里面的妖物到底会不会伤人?他们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没人能够回答,郝娴便同饕餮商量,让他再陪自己进去一趟。

“我们不去深处,若遇到危险,你便带我出来。”

饕餮:“我牙痒痒。”

郝娴:“一百张夹肉囊。”

饕餮:“吃完再走。”

饕餮总算能安安心心吃自己的磨牙囊,而郝娴同云自明、白依竹两个,却在复盘昨日发生的一切。

“我们一开始看见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这个男人,是三人皆默契没同医修们提起的关键人物。

云自明恨恨咬牙:“我觉得他跟那些白影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引我们进去,否则我们为什么刚将人给追丢了,就发现了那些笑脸白影?”

白依竹兴致不高,虽然他曾经总埋怨自己的天眼让自己饱受鬼魂折磨,但真到失去天眼的这日,他又觉得失去了某种安全感。

“我觉得不一样,他没有笑,其他白影都是笑着的。”

他打了个哆嗦,常年见到鬼物让他对‘恐惧’变得更加敏感:“那种笑容,会让人看着心里发毛,我没从那男人身上发现这种感觉。”

郝娴却总觉得那男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可从脑子里大致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能对上的人。

“会不会是梁泉真人?”

三人面面相觑,无法否定也无法肯定。

梁泉真人跟他们几乎都快要不属于一个时代,除了画像,谁都没见过真人,而合欢画像,都画的跟蓝星美颜相机似的,又注重意境,便是将本人摆在画像前都得有两三层的失真,又哪里能起到刑侦寻人的作用。

况且,他们都没看到迷雾中那男人的正脸,始终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想不通干脆不想,郝娴见咩咩吃的差不多了,便同两人辞别进结界。

“您不能进去,真人!”

这次拦她的是守城官,他分明认出了郝娴,却仍旧寸步不让。

“没有宗令的指令,谁都不能踏进结界,昨日你们四人私自闯入,我们看在是您回来的份儿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罚你们,今儿你还想再闯?”

郝娴:“我……”

守城官:“我知道您曾经封印过泽安煞门,可这里真的跟那边不一样,梁泉真人已经牺牲了,我们不能再牺牲高阶修士了!”

云自明和白依竹两人原本是来送行的,见她被堵在门口,忍不住便插嘴。

一个说:“我们昨天就是这么劝她的,她不听,还把我俩拖下水。”

另一个说:“我建议换个宗令。”

守城官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俩说的是什么意思。

“您,就是新宗令?!”

郝娴掏出令牌,点点头。

“昨天忘了说,你可以帮我将这个消息通知下去吗?”

守城官立马给郝娴作了一个揖。

“您可以带我一起去吗?我不怕死!”

………………

郝娴到底也没带旁人,将热血的守城官按回去,自己同饕餮一起再次踏进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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