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太大不同,它们也能代表着某种传承、力量, 亦或是精神象征, 甚至比起瑞兽, 凶兽还更有威慑力一些。

比起人族,妖族更希望得到饕餮的牙齿, 也更有用。

“不是遗骸。”

郝娴单膝跪地, 一只手仍在兽牙上,另一只手则颤抖着撑住了身体,她额头上的汗珠一粒粒砸上祭坛, 周身的红气却随着泄出去大半的煞气消散了不少。

“我养的一只妖兽, 有饕餮的血脉。”

饕餮血脉?

三妖老祖对视一眼, 它们活了这么久,传承也一直没断过,怎么没听说过饕餮还有过子嗣?莫非万年前的凶兽封印,还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金翅大鹏老祖便试探着问。

“现在那只妖兽所在何处?”

郝娴摇头:“不知,我也正准备去找他。”

她苦笑道:“若他在,我也不至于被煞气弄的这么惨。”

妖兽们不是没听说过泽安镇、鸣沙镇中关于‘饕餮神教’的传闻,不过他们只将其当做是骗子胡乱编造,用来唬人的幌子罢了,毕竟以往煞潮中也不乏这样的‘神棍’,龙凤都不缺,出来个饕餮也并不奇怪。

可如今明晃晃插在祭坛上的兽牙,却让三妖老祖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这则谣言的可信度,若只是饕餮残骸还好,万一真是饕餮血脉,他们又该以什么态度对待?妖族与人族之间的平静还能否继续维持?

三妖思绪翻飞,短短几息功夫就给饕餮脑补了一出贯穿三界的爱恨情仇,以及随之而来为报父仇搅动三界的血雨腥风,竟完全忘了还在祭坛上等着封印丹田的郝娴。

属于妖族的残余灵气进入郝娴身体,在丹田中停留片刻,便随着经脉缓慢向四肢流淌,就像是输血被输入了并不匹配的血型,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郝娴浑身都开始发热发烫,手一个没扶稳,便从兽牙上滑落下来。

而一离开兽牙,没了克制之物,郝娴体内的煞气又开始翻滚起来,顺着她的身体流入地面祭坛。

等眼前再出现一层红雾,三妖老祖才后知后觉将注意力放回当下,从郝娴体内抽走了属于妖族的灵气,可惜饕餮的牙却像饱和了一般,无法再像刚才那样瞬间吸收掉所有外溢的煞气,只慢吞吞,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缓慢蚕食红雾。

如今可好,非但郝娴身上的问题没有解决,还多了个新的大麻烦,照这速度,没有个三年五载,祭坛上的煞气根本无法尽数消散。

再者说,谁也不能保证,饕餮这颗牙的净化能力还能再撑三年五载。

而郝娴这个冤大头更是倒霉,原本煞气还能在她丹田里老老实实待着,现在这么一折腾,煞气彻底融进了她的筋脉里,就算是过了与田叔的一月之期,她也没办法动用灵气,但凡体内有半分灵气,煞气就会被激活,她就得成移动传染源,还有极大的入煞危险。

并且郝娴还丢了颗牙,丢了自己身上唯一能克制煞气的东西,不过也幸好她没直接用咩咩的牙戳自己,按照从身上溢出的煞气来看,就算她用兽牙把自己丹田戳成个筛子,也无法吸收掉体内全部煞气,反倒丹田得彻底报废。

身体与精神受到了双重剧烈打击,郝娴彻底如咸鱼般平摊在祭坛上,反正虱子多了不痒,身体内和祭坛上二者比起来,还不知道哪里的煞气更浓呢。

三妖老祖见郝娴这样也是颇有些愧疚,外加还有一点儿被打脸的羞耻。

明明他们当初信誓旦旦说能治病救人,结果最后不仅险些将人搞死,还把自己家祭坛也搭进去了。

幸好‘神圣的祭坛不容随意踏足’,当下只有他们四个,也算是没丢脸丢到外面去。

金翅大鹏老祖率先拔了一根尾羽,后豹族与狼族老祖分别拔了颗牙。

“有这三样东西在,旁的不敢说,至少在沧澜,无妖兽敢动你分毫。”

突然的好意带给郝娴的不是感动,而是心底的一个激灵,以前她敷衍裴霁的时候,就是先给个甜枣堵住对方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