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村里,有村民猛地推开了村长家的屋门。

“郝娴,她回来了!”

精瘦的农家汉子猛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端着的碗掉在地上‘咣当’摔成两半。

“这种时候,她竟然回来了?你确定没有看错?!”

来人没理他这种蠢问题,眼睛直勾勾看着另一边坐在矮脚凳上抽旱烟的男人。

“村长……”

“嗯。”

壮实汉子吐出一口烟,烟雾拢住了他的脸。

“也是时候了,走吧。”

来人抖着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狠狠甩了甩,村长擦着他的肩走出屋门。

“这么多年了,是好是歹,也该是个了结了。”

………………

不过一刻钟,平静的河西村里便来了位清秀的年轻小子。

“这位大娘,请问,村长所在何处?”

也许是思乡情深,郝娴见谁都觉得眼熟亲切,嘴上说话也挂着笑。

大娘眼皮一抽,回手指了指郝娴原先住的老房子。

“喏,就在那里,一直没变,也变不得。”

第二百六十三章

“爹?”

村长家的院门刚一打开, 郝娴就愣在了原地。

不仅院落中的摆设与自己当初生活的时候一模一样,就连眼前的男人,都跟记忆中的郝良才极为相似。

但很快, 郝娴便反应过来面前这位跟郝村长还是有些不同的,比原主爹年轻, 也比原主爹魁梧些许。

最不像的是那双眼睛, 许是因为原主傻了多年, 郝良才总是木讷而略带愁苦的, 面前的男人, 目光坚毅, 似是燃着团火, 比寻常的庄稼人更有几分气势。

沧澜界凡间村落中的村长,大多都是世袭制。

眼前这男人若是郝良才或弟弟郝金宝的后代, 长得相似也很正常。

于是郝娴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打扰了, 村长。”

她才发现自己忘了打听如今河西村村长的姓氏,虽大概率也姓郝, 但她还是谨慎的避了过去。

“小子是儒门弟子, 惭愧与道法一道无甚天赋, 前些日回上河村学堂探望师长的时候,听说河西村想办个私塾, 便斗胆过来一试, 这是我的路引……”

郝娴用了上午才用过的相同的法子,盯着新村长的眼睛,将这段并不禁得起推敲的借口讲与对方。

言毕, 递过去帖子, 郝娴却觉得心中不甚踏实。

对方的眼睛太亮了, 又太清明,仿佛完全无法被自己引导诱·惑一般,瞧的郝娴直发慌,甚至忍不住想要先偏过视线避开对方的眼眸。

“我……”

新村长一直没说话,郝娴却像撒谎被抓包的小孩儿,本能想要找个借口解释自己愚蠢的行为,可刚开了个头,对方便抖着手翻开了路引。

“贾娴是吧,听上去倒是个温婉的名字。”

这话明明是句再寻常不过的客套,从对方口中吐出,郝娴却总觉得有几分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