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给她扶着,看到薛涎出来,她拿着一只气球挥手,“薛涎哥,快过来。”

霍还语不让她看,“专心点。”

他声音变得沉了些,没有读书时那样亮,总透着教训的意思,只有绵绵不害怕,低下头,冲霍还语拱了拱鼻子,“哥哥都没送我礼物。”

“哪儿没送了?”

霍还语扶着椅子,从下看到上,绵绵的影子成了一片很淡的光落在墙上,腰细了很多,脸也没有那么严重的婴儿肥了,不像前几年,一抓都是肉乎乎的。

姑娘长大了,就不一样了。

对着墙,绵绵还嘟嘟囔囔的,“就是没送,薛涎哥都送我了。”

薛涎边擦桌子边哼哼唧唧的,“可不是吗?霍还语抠门。”

“他送你的什么?”

霍还语习惯了自动屏蔽薛涎。

薛涎却学会了抢答,“相机,妹妹一直要的那个。”

“哦。”他答得很冷漠,抱着绵绵的腰把她抱了下来,顺手整理了一把她的头发,“礼物在房间里,早就准备了。”

在绵绵的意料之中了。

“这还差不多。”

她跑进去看。

一点也想不到外面会是什么样的战火。

薛涎把抹布扔向霍还语,他躲开了,又用那种眼高于顶的神态对着他,薛涎开了静音,默声骂他,“你穿我鞋干什么?”

“你藏我鞋干什么?”

“我有脚气。”他找准了借口膈应他,“你当心被传染。”

霍还语挪开了椅子,毫不在意,“刚好,我也有。”

薛涎:“我有脚藓。”

这次他恶心了,低头看了看那双乌龟头的棉质拖鞋,跟绵绵那个兔子头是一对,薛涎故意买来跟绵绵穿情侣的,把他排挤在外。

借机他就穿了。

现在看来却不太行了。

“挺恶心的,那换过来吧。”

还没来得及换,绵绵就抱着霍还语送她的圣诞礼物跑了出来,她从不吝啬对哥哥们的吻和拥抱,踮起脚就在霍还语脸上留了一个。

很诚挚,很爱慕。

“谢谢哥哥。”

薛涎惊了,“什么玩意儿就谢谢他,怎么没谢谢我?”

“也谢谢薛涎哥哥,”当着霍还语的面,绵绵又亲了薛涎一口,“你们送的我都特别特别喜欢。”

怀里抱的那个就是霍还语的礼物。

他面庞有不减的清俊,那是不会随着年龄增长而遗失的东西,看着绵绵总跟看着别人不一样,有刻苦的深情。

好像跋山涉水,走了很远,很辛苦。

喝过湖泊里的水,吃过难咽的野草,太阳晒得是最毒辣的,经历了这些,才走到终点。

“喜欢就好。”

花多少钱也值得的。

温情没维持多久,薛涎瞪紧了眼珠子看他,又挤眉弄眼的,霍还语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圣诞节前他们商量好一个送相机一个送手表。

手表便宜,不显得贵重。

霍还语改送了电脑,贵了大几千,这样一来,就显得薛涎的无足轻重了。

薛涎总这么傻,这么天真。

几轮下来,让霍还语都心疼他的憨了。

室内很温暖,关了灯,会亮起来的是圣诞树,以及玻璃上挂着的暖色小灯,落地灯最亮,还有蛋糕上的蜡烛在闪烁,明明灭灭的光倒映在叁张不同的脸庞上,温馨又温暖。

虽然不是生日,但还是可以许愿。

“一起许愿。”绵绵插了叁根蜡烛,分别代表叁个愿望。

这一套霍还语跟薛涎都玩不来。

所以在绵绵双手合十开始许愿时,他们都睁开了眼睛,谁也没有吵,就那么看着她许愿。

火燃着,摇曳着,光圈落在绵绵脸上,看起来,像一部美好童话里的人物。

她快许完了愿望。

薛涎却合十了手,怕被发现,假装许愿。

霍还语不用这一招,依然镇定自若。

“哥哥没有许愿吗?”绵绵诧异,看向薛涎,“涎涎哥还没许好呢。”

霍还语不撒谎,“没许,多的一次机会给你。”

薛涎听见了,很想骂他好一个屁话精。

他睁开眼,刚巧对上绵绵投递过来的暖暖眸光,她甜着声,撒着娇,“许的什么愿?”

薛涎也学会了霍还语那一套。

“许愿妹妹的愿望都能实现。”

绵绵似乎不太相信,“……少来这套你们。”

她拿起刀叉想切蛋糕,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怎么切都会破坏人形。

薛涎想趁机报复,“把霍还语那块切掉吧,碍眼。”

霍还语看他才碍眼。

“切他,人不人鬼不鬼。”

“你说谁人不人鬼不鬼?”

“谁问说谁。”

“你再说一遍?”

“说一百遍也能说。”

好好的圣诞节,又要听他们的争吵声度过了。

绵绵捂住耳朵,在吵声中顺着自己的人形将蛋糕切开,很笔直的一刀,她却觉得痛快,要是平常生活中也能这么分配就好了,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不会偏颇任何一个。

“好了,这样可以了吧?”

吵声终止。

他们一同看向那个蛋糕。

虽然各自的形象都还完整,可绵绵却被分开了。

霍还语更不高兴了,“这样还不如切我。”

薛涎紧随其后,“切我。”

绵绵想撂挑子不干,“加起来快五十岁的人了,不要这么幼稚,吃蛋糕!”

一人分切了一块。

谁也不能多嘴。

被骂了一句,也都老实吃了蛋糕,不管谁是谁了。

和平,总是需要代价的。

解散的时候霍还语还依依不舍地不想走,人靠在洗手间门口,看着绵绵洗脸,对她许的圣诞节愿望很好奇。

圣诞树彩灯的歌声还在播放。

氛围浓郁。

也就是最后一点余音了。

“妹妹。”霍还语开口叫她,用额头砸了两下门框,“你许的什么愿?”

绵绵听到了,但是要洗干净脸才能告诉他。

泡沫被冲走了,她睫毛上挂着水珠,鼻尖也有,瞳孔里好像也渗透了似的,卷卷舌头,吐出一句,“很普通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圣诞节快乐。”

霍还语有想到是这样,

绵绵一直很简单。

他笑了下,继而将脸凑过去,吻了吻她的脸,热气澎湃扩散着,让血液也融合,很多天了,叁个人在一起很多天了。

没有真正确定开始的那天,也不会有结束。

有些事他明知道不对,还是做了,就像小时候他知道愿望是不会实现的,也没有麋鹿和圣诞老人,但许多人都愿意相信童话。

他,还有绵绵,薛涎。

都相信童话。

“会的,会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