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也是你能使唤的?”

容贵妃气乎乎地在她榻边坐下,便被她握起手,往肩上的地方一搭。

姜娴:“摸到没有?”

容贵妃:“摸到什么?”

姜娴:“我的热血。”

容贵妃几乎是从她旁边弹跳起来的,始作俑者仍在遗憾:“可惜包扎起来了,不然能让你摸到新鲜热乎的,娘娘老是不信我的血是热的,这回可看个分明了。”

“你……这也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情!

被姜娴插科打诨的一气,贵妃脸上总算是恢复了点血色。

回皇宫的路程还有很远,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后,贵妃忍不住问:“你会武功?”

姜娴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本宫喊你妈妈?”

燕赤人也会管母亲叫妈妈,也有叫娘亲,书写上,爹爹妈妈混喊都是有的,妈妈的称呼并非帕来品。容贵妃只是奇怪,在当时的危急关头,顾贵人为什么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

这也难不倒姜娴。

她微微一笑:“当时想着下车逃亡,我有点武功在身,就负责垫后,可这种以命相搏的举动,心里不免有点害怕,还未为人母就命丧于此,才占了你们的便宜,圆我一个做人娘亲的梦,娘娘可是生气了?”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本宫哪怕是生气,也得秋后算账。”

容贵妃别开脸,心里对她却是又后怕,又感激。

她一闭上眼,脑海里一会儿是顾贵人带着自己下车,一手剑法使得潇洒帅气,一会儿是她为太后挡剑,鲜血淋漓的模样。

容贵妃扪心自问,自己以往待顾贵人不算顶顶好。

换作马婉仪在这里,她能带领大家逃出生天吗?

容贵妃自小不喜欢欠人情,她觉得自己亏欠顾贵人许多,又不舍得花金山银山把这情分断了,独自在那矛盾着,俏脸沉沉,仿佛在对全世界生闷气。

想了半天,她问:“饿吗?本宫喂你吃点补品,从我的行李里拿出来。”

贵妃美意,姜娴却之不恭。

片刻,秋云从行李中拿出一盒子燕窝,用水化开了,由容贵妃一口一口地喂她吃,喂得姜娴迷惑之极:“娘娘,燕窝对受伤的人有什么用吗?”

“这可是云麾大将军特意为我们娘娘送进宫来的养颜圣品!内务府都提供不了这么好的品质,有也是送到太后和皇后宫里去的。”秋云骄傲道。

这丫头,果然跟陈答应一样难沟通。

姜娴喝完一整碗的燕窝,也没品出它的不同来。

同一时间,太后回宫时遇袭的消息,也快马加鞭的被传回宫中。

听闻太后和贵妃都平安无事,只有顾贵人为太后挡剑而身受重伤,皇帝面色就变了。

底下的大臣觑着皇上的面色,各自盘算了一下没有非要今日汇报的急报,其余要细细商谈的重要事儿,留待明着再报也一样。

特别是要皇帝决断的事。

现在皇帝因为心系爱妃,魂不守舍的,匆忙答应的事情第二天觉得不行,怪罪下来,便是一笔罪。

皇帝起身,又想起还有十来名大臣在:“还有无事要报?”

这谁敢触他霉头,都说没有。

皇帝抬脚便走,恭送圣驾的驾字还没说完,便已不见帝踪。

梁遇寅把事情再往详细了说:“来报的是谢王爷的人,太后起程回宫的半路,他也刚好在附近,也帮忙打退了乱党的人,活捉乱党三人,当时一名黑衣人提剑突破侍卫重围,直取太后面目,顾贵人飞身扑出,剑尖穿过她的肩膀,该贼子见一击未能得手,便选择了逃走,谢王爷救人心切,加上带的侍卫不多,也没能留住他。”

“拿下去审问,”

见梁遇寅还想请示用刑份量,皇帝淡淡道:“他们敢对太后出手,想必是经得起考验的人,刑罚轻了没用,不用怕断了线索,告诉指挥使,就挑一个嘴巴最严的点灯。”

梁遇寅面色不变的应声,心里却知道皇上这回是动真怒了。

牢狱里的拷问没有一样不血腥的,上头的人只管吩咐下去要问清楚,要活还是生死不论,由底下人实施到实处去。尊贵如皇帝太后,等闲不会点名要哪项刑罚手段,嫌伤天和——通俗点说,便是要扣功德扣行刑人,别扣朕。

这回轻描淡写的说要点天灯,显然是气急又气狠了,必须杀鸡儆猴,让藏在暗处的乱党晓得害怕。

“梅泽县知县姜恪之女姜娴,得天所授,承兆内闱,又感念其因救太后身受重伤,册封为嫔……”

皇上口谕拟到一半,却停住了。

梁遇寅心道也是,舍身救太后是大功,可无子封嫔,又晋得这样快,未必是好事。

“慢着,等母后回来,由母后封罢,省得前朝议论。”

梁遇寅:?

皇太后的慈谕下来,前朝纵有议论,也传不到后宫。

质疑皇上,那便是要他做不孝不义之辈。

偏爱姜氏?怎么可能,他也不过是一个听妈妈话的大孝子罢了。

想好了这一点后,皇帝便派出太医院里最擅治外伤的太医,快马加鞭的送去城外,争取和送太后回宫的车队碰上面,早一点再看看顾贵人的伤,免得晋封变追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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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截胡(二更)

太后回宫,全皇宫的人出来迎接。

姜娴因是伤患,在这重大场合,也只好缺席。

皇帝先是到长乐宫当了会孝子,才徐徐道出自己的想法,

经过早上的惊魂和舟车劳顿后,这会子太后是有点累了,脑子却一如既往的清明,她明白皇上的旨意已决,只是想由她代下懿旨,便含笑道:“顾嫔忠孝,这回又代哀家受罪,是很该赏一赏,嫔位……她也是当得的。”

既然皇帝当了这个任性的人,太后一想,也怜惜她受伤,便无异议了。

果然,皇上感触道:“顾嫔虽为女子,却最为勇敢,有时在朕看来,她也太不惜命了点。”

“顾嫔待皇上一片赤诚,倒让哀家沾光了。”太后笑说。

“怎能说是沾儿臣的光,顾嫔待太后也是至纯至孝的。”

太后一顿:

顾嫔和她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以往来了也没说几句话,孝从何来呢?

何况,皇帝嘴上说着顾嫔待她至孝,语调里的笑意可见是对顾嫔这么爱他感到非常自豪的。太后垂眸:“贵妃这回也是受惊了,日后哀家还是少出宫吧,惹出许多事端来,教皇上烦心。”

“乱党胆大为祸,儿臣断不会怪到母后头上,倒是少出宫这点说到儿臣的心坎上了,这要是母后在宫外出了事,儿臣岂不早早成了没娘的孩子,真变孤家寡人了。”

听到皇帝的话里透出真切的关怀和担忧,太后很是受用,却不忘提点:“知道你心系顾嫔,也不能冷落了旧人才是。”

“儿臣省得。”

从长乐宫离开后,皇上便去昭阳宫坐了一会。

容贵妃前来接驾,明丽的脸庞牵扯出笑容来,硬是压着不适,将白日遇到歹徒受袭时,在马车里发生的事细细地和皇上描述了一遍:“事后下人去臣妾原来的马车上检查,那马车几乎被射成刺猬,若非顾贵人相救,臣妾怕是不能坐在这儿和皇上说话了。”

皇帝神色凝重地听她说完,也是跟着一阵后怕。

顾嫔是会点武功不错,可在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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