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家,正好就是名门中的名门。

“那皇上有想过顾嫔她父亲的心情么?天底下的父母心,想是一样的。”

贵妃道。

皇上的视线落在姜娴身上,姜娴说她觉得贵妃娘娘说得太有道理了:“皇上若是能将臣妾的父亲接来清流斋,无论是要他来陪读,还是要他来伴舞,臣妾想他应该都会很荣幸,很高兴的。”

姜娴轻描淡写就给亲爹安排了个伴舞的活儿。

只要没有道德,就没人能道德绑架她。

心中无礼法,出手自然神。

“这,顾嫔是认真的么?”

这回连皇上都惊讶了。

后宫妃嫔利用宠爱为家里谋求职位不稀奇,但谋求伴舞位置还是第一次见。

姜娴很认真的点头:“皇上要是不嫌家父年纪老迈,在翰林院给他弄个职位,接来清流斋也是极好的。”

那可是翰林院,天底下读书人削尖脑袋做梦都想进的地儿,她爹那个清贵文人的性格,又怎么会不喜欢。

所谓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以姜恪当年的科举成绩,是连翰林院的边儿都够不上的,只能到地方基层当官吏。

皇帝转念一想,居然觉得很不错。

他感谢顾嫔为自己出谋划策,为自己办事的人很应该得到奖赏,嫔位已给,剩下的也就只能施恩在其家族上:把她爹抬到京中做官……很可以啊!官位不必给得很大,到身边来瞧瞧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或许有用得上的地方呢?这个时候,皇帝仍然心存期待——顾嫔如此玲珑心肠,说不定她爹就是个科举遗珠,到时候朕又得一人才。

他陪两人用完膳,便回去乾坤宫继续翻奏折了。

容贵妃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她是怎么说了半天,结果给顾嫔她爹谋了个进京当官的机会来。

姜娴:“这回真得谢谢娘娘了。”

目的没达到,容贵妃心情不太美妙,语气也冷下来:

“别光嘴上谢,让你父亲给本宫……斟杯茶。”

她本想说给她磕两个头。

因为对象是姜娴,话到嘴边才缓和了三分。

不料,面前的姜娴却双眼一亮,笑了起来:“家父是外男,又是微薄官身,不便见娘娘,等他到了京城,臣妾便让他到将军府去,让娘娘家中的父兄代喝这杯茶,娘娘你说可好?”

绿豆芝麻官进京,光有宠妃当保护罩不够稳妥。

姜娴是最宠辱不惊的性子,贵妃虽没对她存恶意,却习惯了嘴上不饶人,她便化被动为主动,接住她扔来的话,化为机遇。

果然,容贵妃笑起来:

“你倒是会想!行吧,本宫会跟家里说一声,承了你父亲这杯茶。”

朝廷官员的敏感度都高。

姜恪进京后能去容府作客,便等于在脑门上盖了个容家的戳,保证没人敢给他小鞋穿。

和召进京旨意一起快马送到梅泽县的,是顾嫔的家书。

姜恪收到的时候,还没打开来,就被妻子一把抢过:“快让我看看娴儿写了什么!”

“你又不认字,你抢什么呢?”

“我就摸两把女儿写的字。”

张氏的手非常珍惜地抚过纸张,接着变脸:“还不快把内容念出来!娴儿有提到我么?”

“皇上要把我召进京!”

姜恪看完第一行,面上露出狂喜。

接着看第二行:“到清流斋……清流斋什么地方?算了,反正听名字像好地方……当……当……”

张氏催促:“当什么?”

“……当咱闺女的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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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花瓶辅政

姜恪是个端庄人,哪怕算是个官身了,也没吃花酒的毛病。

歌舞表演他看过,看得不多,但知道是年轻貌美,身段曼妙的娘子跳的,也听说过自家闺女在万寿节上一舞动京华的事儿:“难道是娴儿在皇上面前说自己的舞艺源自家学渊源?那也该叫我去才对,你一个男人懂什么是跳舞……不过既然娴儿把牛皮吹出去了,我不管,当家的你得给她圆上,进京之前去学一学跳舞吧!”

姜恪吓一跳:“胡闹!”

“欺君是大罪,你能不替女儿圆谎?”

因上无高堂,两人又正属壮年,举家搬进京并不是难事。

张氏瞪他一眼,回屋收拾牌位去。

独留姜父一人彷徨无助。

不久,跟着圣旨先后送到姜恪手中的,还有来自顾嫔娘娘的书信。

除了书信,还有一千两银子。

姜恪把妻子叫出来一起读信,张氏抱着牌位正擦着呢:“你念出来呗。”

“女儿知道你识字不多,写的都是些大白话,你就看呗还要我念出来。”

姜恪看了两眼信的内容。

由于有些羞人的部份,他不太想念出来,就想让她自己看。

张氏赏他一个白眼:“我把牌位都拿出来了,祖宗和你原先那位不得听听说的啥?姜家往上数三代也是第一回 出了位有品级的娘娘,从皇宫里回来的信,该一家子一起听。”

话都说到这份上,姜恪只好硬着头皮读信。

女儿在信上说了——虽说穷家富路,来京路上却切勿露富,银子捏在手上应对不时之需,用来进京后安家的,买个合适的院子居住。

“爹娘不必担忧,银子的来路非常清白……”

姜恪正欣慰着呢,就看到下一行:“是女儿和贵妃下棋,从她手上赢过来的。”

“……”

闺女怎么在宫里聚众赌博啊!

还玩儿得这么大!

连他这当官的,都知道后宫里该是不许赌钱的。

[爹娘放心,宫规不许赌博,所以女儿是在陪太后去庙里上香时,和贵妃赌来的银子。]

在寺庙里赌博,他仿佛听到了姜家功德清零的声音。

[女儿在后宫里过得很好,伴舞一事是皇上开玩笑说的,等父亲到了京中,皇上自有安排。另外,女儿和容贵妃有一茶之约,麻烦父亲代女儿到容府走一趟,给容大将军斟杯茶了。]

姜娴在信中浅浅交代了经过,没说得太明白。

但哪怕是官场菜鸡,姜恪也明白女儿是怕老父亲在京城人生路不熟,连山头都给他提前安排好,他人到了去拜一下就行。

得女如此,父复何求?

在信的结尾,姜娴叮嘱的第一件要紧事,便是两人的二胎。

她在朝中无人,既然大号不行,抓紧练个小号出来。

姜恪一想,他长女不是挺行的吗?

都是嫔主子了。

再一想,懂了,这个不行的大号指的是他。

“娴儿真是的,怎么指点起爹娘屋子里那档事来。”

张氏臊得脸热,她也想抓紧生个儿子,免得家业无人继承,日后她和姜恪去世,娴儿在娘家没有依仗。要是她能生儿子,娴儿出嫁后万一在夫家受了气,还有小舅子能上门讨要说法,姐弟之间也有个照应。不过这事儿她也急了好几年了,没用,肚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

信里还附上两帖药。

姜娴叮嘱到进京安顿下来后,再煮来给娘亲喝。

怕书信会经他人手,她对药效只字不提,赌的就是张氏对她的信任。

且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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