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家似乎都特别有精神啊,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嘴甜会说话的弟子当即就答:

“开心的事情就是上兰越仙尊的课!”

兰越仙尊眼尾弯弯:“是吗?这么喜欢上我的课,怎么每次教你的剑法都记不住?”

真武堂里不少弟子都被逗笑。

昆吾道宫的弟子的确都喜欢上兰越的课。

他待人亲切温和,从不拿架子,上课也不会因为学生总是学不会东西而责罚,并且教的那些仙诀符箓剑法都深入浅出,哪怕是最笨的弟子也能在他的课上有所收获。

虽然他并非仙门五首的大能,也无人知道他的来历,但昆吾道宫的弟子都对这位兰越仙尊十分尊敬。

可以说,谢无歧能够被昆吾道宫的众多弟子接受,一定程度上也是背靠兰越这颗大树。

如今众人见兰越的弟子,不仅谢无歧和方应许修为高深,傲视无数同龄人,就连曾拜师纯陵十三宗门下的沈黛也突飞猛进,大家更加确定阆风巅一定是有什么独门秘法。

所以他们不像别的宗门那样大量招收弟子,只收三个,三个却都很不一般。

有大胆的学生举手提问:

“兰越仙尊,弟子冒昧,想问问阆风巅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心法,就是学了之后修为可以突飞猛进的那种啊?”

他问出了大家的心声,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兰越。

“你们没有吗?”回答这个问题的却不是兰越,而是一旁撑着头似笑非笑的谢无歧,“修为突飞猛进,不就是那种找个属性合适的同道,然后两个人一起修的那种……”

听懂他话的男弟子和女弟子们都了然地哦了长长一声。

修真界不太在意这些被凡人避讳的话题,双修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种比较特别的修炼方法而已。

唯有沈黛慢半拍,好像谢无歧说了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梗,但只有她不知道。

于是好奇问:

“这是什么?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谢无歧偏头看她,漆黑长眸里映着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不知道?你以前不是还说……”

兰越抄起桌上一叠纸,不轻不重地拍在谢无歧头顶。

“课堂严肃,莫要胡言。”

警告完谢无歧之后,兰越才对其他人道:

“阆风巅没有这种心法,不只阆风巅没有,只要是正道宗门,都不会有这种东西。”

有人不信,追问:“那为何沈黛师妹的修为提升得如此之快?昨日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呢。”

兰越昨日回了阆风巅,还不太清楚沈黛第一天来昆吾道宫里发生了什么。

见他不知,真武堂的弟子们叽叽喳喳,给他声情并茂地学了一遍昨日在衡虚仙尊课上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沈黛的那两句““都是我师尊教得好”“就算不用九曲伏魔阵,这诸魔圣杀,我一样能破”。

那个模仿的弟子学了七成像,虽然大家并不是嘲笑她,不如说其实还有些敬佩,但她还是很不好意思把脸埋进掌心里,恨不得藏桌子底下。

兰越听完之后掩唇笑了笑。

“我明白了。”他揣着手坐回最上首的书案前,“不过,我可不敢居功,你们想要的那种一日千里的修炼心法我不会,黛黛之所以能短时间内进步这么快,是因为她本就是天生仙骨。”

江临渊和宋月桃两人都愕然抬眸。

其余人就更不用说,真武堂内一片羡慕之声。

“原来是这样吗?”

“天生仙骨这也太让人羡慕了,怪不得这么快就修到了金丹期。”

“真好啊,我也想要这样的天赋。”

众人议论纷纷,江临渊却仍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若她真是天生仙骨,为何这么多年在纯陵都无人发现,难道师尊就没有……”

“不知道也不奇怪。”宋月桃忽然开口,语调轻柔中带着几分淡淡愁绪,“毕竟在紫府宫,师尊最用心培养的弟子只有你和二师兄,对四灵根的黛黛,就没有那么上心了,对吧?”

江临渊无法反驳。

上面的兰越扫视底下议论纷纷的弟子们,唇边含笑,又不疾不徐的继续说:

“虽是天生仙骨,但想要这么短的时间晋升至金丹期,也不是那么简单。”

有人不信,反驳道:

“这样的天赋,就是随便修修也能躺着晋升吧。”

兰越笑着摇头。

“并非我在吹嘘,光是从不睡觉这一点,就很少有人能办到。”

“不、不睡觉!?”

怎么可能,就算身体不会困,但精神不需要放松吗?

众人朝沈黛投去视线,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若真有你们所说的,能让修为一日千里的秘诀,那就是专注、坚持、自律和能吃苦,你们只看到她如今风光,但风光之下,是业火雷电淬炼的体魄,和密集得没有喘息之时的切磋练习。”

“她如此,每一个有所成就的修士亦然。”

兰越说到此处,没有再多言。

“闲话就说到这里,今日要讲的东西还多,收收心,开始上课了。”

然而这一节课,后面半节课江临渊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沈黛是天生仙骨。

然而,她在纯陵十三宗八年,却无一人发现。

江临渊一直觉得纯陵待她或许不够有人情味,但于公理上却无亏待她之处。

以她当初四灵根的天资,放在其他仙门五首中,或许只能做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努力一些,可以成为晋升内门弟子,但能被长老选中成为亲传弟子的概率微乎其微。

她拜入衡虚仙尊门下,纯陵数千弟子都要喊她一声小师姐,他放权给她,让她管束紫府宫的弟子,更觉得是对她的倚重。

但他们却连沈黛是天生仙骨这件事都没发现。

若早点发现,八年时间,或许她早就突破金丹,晋升元婴都不是不可能。

……是纯陵耽误了她。

……是他们,从未重视过她。

兰越的课堂结束了。

江临渊恍恍惚惚从真武堂走了出去,见那些弟子围在沈黛的身边。

他们听说她现在还不会御剑,都大惊失色,十分热情踊跃的要教她御剑。

回雪剑已破破烂烂,谢无歧便将自己的本命灵剑借给沈黛踩,剑不过离地一尺,沈黛颤颤巍巍地踩上去,有些局促不安地死死拉着他的手:

“不行,我不行,我要下来!”

谢无歧忍着笑意:“怎么不行?平日我带你御剑,也没见你害怕啊。”

“那不一样!”

作为一个脚踏实地拳拳到肉的体修,沈黛对这种需要自己操控并且很不稳定的东西非常没有安全感。

“下次、下次再说吧,这次就算了,下次等我做好准备……”

“御剑还需要做什么准备,怀祯,你几岁会御剑的?”

一旁围观的怀祯老老实实答:“梵音禅宗不御剑,不过我的法器是个葫芦,我是五岁学会的。”

谢无歧闻言转头道:“你看!人家怀祯五岁就会御葫芦了,同样是少年天才,你可是我们阆风巅的骄傲,总不能输给梵音禅宗的神童吧?”

沈黛闻言神色一凛。

阆风巅的骄傲。

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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