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自然可以。”谢摘星轻抚兔子后背,修长的手指在雪白的皮毛里若隐若现。

“你……”

“好走,不送。”谢摘星将兔子拎起来,对视片刻后又满意抱回怀里。

他再三不给面子,长老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正要再说什么,谢摘星突然看了过来,狭长的眼眸一片冰冷。

长老顿时一个激灵,黑着脸扭头就走。

众弟子见状,也纷纷牵着狗跟上,与他还算亲近的弟子忙小声问:“我们就这么走了?”

“什么都没搜到,还留下作甚?”长老冷笑一声,“他就是个疯子,即便关在这里修为全无,也是个危险的疯子。”

“可异常还没查出来……”

“吩咐下去,即日起谷外新添三百守卫,十二时辰交替看守,再用金刚罩加固外层结界,若真有人混进来,那就叫他与谢摘星一起关到天荒地老。”

“是。”

“还有,所有弟子不准再踏入谷内半步,违令者逐出仙门!”

弟子连忙答应,再不敢多说什么。

众人带着狗逐渐远去,萧夕禾终于撑不住了,整个人直接从树上啪的一声掉了下来,摔在了松软的枯叶里。

谢摘星扫了她一眼:“还活着?”

“活着呢……”萧夕禾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顺便脱了隐身披风。

谢摘星啧了一声,将兔子递给她:“抱着。”

萧夕禾手忙脚乱地接过兔子,刚抱稳某人就又不见了踪迹。她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这才后知后觉地跌坐在地,好一会儿都没爬起来。

饶是如此,她还紧紧抓着兔子。

看着瑟瑟发抖的兔子,她叹了声气:“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兔子继续瑟瑟,萧夕禾一脸爱怜。

一个时辰后,红油兔肉出锅了。

谢摘星本以为她经此一遭,肯定会知难而退,结果非但没等到她落荒而逃,反而闻到了浓郁的香味。

他本来不打算搭理她了,但奈何味道太香,于是在傍晚时分,又一次出现在溪流旁的空地上。

“魔尊快来,刚出锅。”萧夕禾热情招呼。

谢摘星盯着她看了片刻,笑了:“你还真是不死心。”

“死心就得等死了,我也是没有办法,”萧夕禾叹了声气,随即话锋一转,“我特意多放了辣子,麻辣鲜香保证好吃。”

一回生二回熟,谢摘星熟练地坐到自己的小板凳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

又嫩又弹,肥而不腻,红油与佐料用得极好,却又没有喧宾夺主,就是口感有点像……

谢摘星顿了顿,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兔子呢?”

“这不就是?”萧夕禾反问。

谢摘星:“……”

空气突然沉默,萧夕禾眨了眨眼睛,隐约察觉到不对:“兔子……不是食材啊?”

“我不是说了,那是我养来解闷的?”谢摘星幽幽开口。

“……我以为你是为了打发他们,故意这么说的。”萧夕禾干笑一声,默默给他夹了一只兔腿。

谢摘星盯着泛着油光的兔腿看了许久,默默拿了起来。

“……香吗?”

“……香。”

第4章

短短一个多时辰就吃了两餐饭,饶是魔尊大人天赋异禀,也感觉有些撑了。

出于对美食的喜爱,谢摘星本就对手艺好的厨子多一分耐性,吃饱喝足后更是如此。他放下筷子后难得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抬眸看向对面模样艳丽的女子。

“你是哪个仙门的?”他问。

萧夕禾随口就答:“长生门的。”

“有叫这名字的仙门?”谢摘星挑眉。

萧夕禾一本正经地点头:“有,这几年刚兴起的小门派,加上我总共十几个人。”

她在决定来找他时,就已经想好解了蛊毒就撇清干系了,因此不能暴露自己丁点信息,所以早早编好了来历,随时应付他的突击问题。

“难怪会收你这种资质差的。”谢摘星恍然。

虽然是编的,但萧夕禾还是感到不爽:“……也没有很差吧?”

谢摘星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萧夕禾嘴角抽了抽:“……当然,跟您比确实差了点。”

“跟谁比你都算差的,”谢摘星格外心平气和,“包括刚才被你戏耍的那几人。”

萧夕禾:“……”那真是谢谢您的夸奖了。

谢摘星丝毫没觉得自己把天儿聊死了,静了片刻后又缓缓开口:“要解阴阳合欢蛊的毒,不是找体质相反的人行鱼水之欢即可,还得会合欢宗的功法,你不是合欢宗的人,如何解合欢宗的毒?”

萧夕禾早就准备好这个问题的答案了,闻言忙从乾坤袋里掏出几本小册子,殷勤地递到他面前。

谢摘星扫了一眼,是合欢宗的功法秘籍,都是些不外传的东西,他眉头轻挑一下。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去合欢宗偷来的,”萧夕禾一句话解释了这些东西的来历,顺便再次提出邀请,“现在万事俱备,只欠您这一道东风了。”

“我若不答应呢?”谢摘星反问。

萧夕禾噎了一下,然后真诚道:“那、那我就继续给您做好吃的,直到您离不开我的厨艺,舍不得我死,主动答应帮我。”

谢摘星似笑非笑地与她对视许久,最后在她期待而紧张的注视下缓缓起身:“可以。”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什么可以?可以什么?怎么话说半截就跑了啊?萧夕禾无声尔康手,却不敢真把人拦下来。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入夜后的背阴谷愈发潮湿阴寒,萧夕禾搓搓胳膊,有点庆幸自己虽然修为极低,但不是一点都没有,多少能抵御这种浓郁的潮气,否则多待几天非得风湿不可。

眼看着未来十几天都在留在这里了,萧夕禾决定直接在溪边住下,一来这里空地相对较大,二来靠近水源做饭什么的都方便。

这么想着,她从乾坤袋里掏出路上买的帐篷,挽起袖子开始安营扎寨,弄好了帐篷又开始铺床,一切准备妥当后,又取了一颗吸潮气的珠子摆放在帐篷内,黏腻的空气顿时变得清爽。

“……比中央空调还好用。”萧夕禾满意地看着朴实无华的珠子,愈发不想死了。

夜深,萧夕禾终于在干爽柔软的被褥上躺下,长舒一口气后,开始思索谢摘星那句‘可以’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对她的计划表示认同?还是可以答应帮她?

萧夕禾翻来覆去,直到黎明才勉强睡去,就连睡梦中,都在思考究竟是什么可以,结果刚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谢摘星叫醒了。

“做早膳。”他理所当然地吩咐。

萧夕禾盯着他看了许久,确定他说的‘可以’,是‘可以继续给他做好吃的’。

……狗东西。

萧夕禾不满归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打着哈欠起床后正要出门,就看到他正饶有兴致地盯着被褥看。

也是大清早脑子还不会转,萧夕禾脱口而出:“是很软和的鹅绒被,魔尊要不要试试?”

说完,她瞬间后悔了,生怕他会点头。

因为上辈子那场车祸,断胳膊断腿在icu躺了大半年,导致她现在非常珍惜健康的每一天,所以来的时候虽然着急,还是买了很多值得享受的东西,比如这床鹅绒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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