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已经转回去，扯着冯珵美起和小唯说话了。
冯珵美凑过去，对着手机屏幕里的小唯说：“澳门好玩吗？你怎么个儿在酒店，不去浪？”小唯嘻嘻说：“我刚洗完澡，会儿去！”冯珵美头，又说：“记得去吃牛杂啊，你想了那么久的。”
他们又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然后挂断了视讯。傅子坤似乎真的有些醉意，趴在桌上，小声说：“我要睡觉。”仇振没办法，冲姜玄头，扶着傅子坤先进屋去。姚淼趴在桌上，手指抓着樱桃馅饼上缀的颗暗红色的樱桃，转头进冯珵美嘴里，说：“你尝尝，好吃不？”冯珵美咬着樱桃，嚼了几，又把核吐来，了头。姚淼得意，却说：“特意给你淋的樱桃酱，把你吃胖。”冯珵美着摸他手臂，姜玄坐在桌子的侧，看他们两个腻腻歪歪，自己从桌上摸了烟来，了起来。
烟雾缭绕的，姚淼转过头去，对姜玄说：“给我？”姜玄把烟盒递给他，姚淼从里面掏，用桌上的打火机上，狠狠吸了，又吐来。他举着烟，手上拎着个樱桃，进自己嘴里。冯珵美趴在桌上看他，姚淼凑过去跟他咬耳朵。从姜玄的角度看来，姚淼的胳膊刚好挡住了冯珵美的半张脸，他只能看到冯珵美垂着眼皮，浓密的睫毛。
最初，姜玄看到姚淼也在的时候，还颇有些尴尬，但姚淼却好像失忆了样，见到他之后，丝毫没有忸怩之态，大大方方问他要吃什么、有什么忌的，还为他特在洋葱汤里多撒了把黑胡椒。反而冯珵美与他，自门的句问好之后，两个人便没在同个现过，似乎冯珵美有意避开了他。哪怕现在他们坐在张桌上，冯珵美的眼神也没有次看过来，仿佛他们之间竖起了道墙，姜玄个人坐在边，安静着烟观察着他们，想个看客，又仿佛个偷窥者，在角落里沉默着、注视着。
姚淼不知道同冯珵美说了些什么，自己先起来，他面，手上面抖，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又不说话了。冯珵美趴在那，也不知不睡着了，动也不动。姜玄坐在那，看着他们，或者说，看着他。
过了会儿，也不知几秒，还几分钟，冯珵美突然抬起头来，向着姜玄的方向看去。但他似乎没料到姜玄在看着他，突然而然的，他们对视了。冯珵美眨了眨眼。他的半张脸缩在胳膊里，眼睛却湿漉漉的，瞳仁在光的映衬泛琥珀的颜色。他的睫毛忽闪了两，眼睛弯成了两座桥。
姜玄看着他，觉到酒在自己的头脑灼烧，像把黄油扔进沸腾的啤酒去，发隐秘的响声。那觉分外奇妙，他忍不住冲着冯珵美了。他想容定真正很傻气，因为他觉到有什么让他的心跃动了起来，有股难言的期待躲躲藏藏着，时而冒头时而又缩回去，让他既踌躇满志，又畏首畏尾，心又胀又紧，不知所措却又蠢蠢欲动。
但他仍旧没有动作，只着烟，他看着冯珵美，如冯珵美看着他。他知道自己的表情冯珵美全都能看到，而他只能看到他的眼睛。但那已经足够了，他在那双眼睛里读到了些晶莹的欢快，让他也开心了起来。
姜玄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绕过桌子的侧，走到另个短边处，他扯着仇振的椅子，到冯珵美身边。冯珵美转过头来看他，仍旧只双眼睛。姜玄伸手，用勺子戳开个新的熔岩蛋糕，然后把盘子推到冯珵美面前。冯珵美终于动了——
他从桌上直起腰来，把那块蛋糕扯到自己身前。那蛋糕成小锅的形状，上面有手柄，端用南瓜成了浓汤的样子，周围用黑巧克力蛋糕成锅身，叉子戳开之后，里面流来的酒心巧克力。冯珵美举着勺子，舀了放进嘴里，被辣的皱了皱眉。
姜玄看着他，冯珵美转过头来，真正和他对视着。姜玄看到他的样子了。在欧洲带了不断的时间，他真的晒黑了些，皮肤泛着蜜色的光泽，倒显得比以前更加富有活力。他的身似乎较以前结实了些，锁骨在T恤里不再显得突兀而空荡，想必在那边有了些锻炼的结果。除了身形上略有变化之外，最令人惊喜的，他眼睛深处的光彩。他身上曾经笼罩着的那暗淡和失措似乎被欧洲烈的日光剥掉，此时此刻，从他的眼睛里望进去，那深处平静、柔和、毫无怯懦和郁，比起以前，有朝气了许多。他似乎有些醉意，但不很重，眼睛里有些湿气，在周暖黄色灯光的映衬，平添了分柔情。他们此刻都光着脚，踩在傅子坤铺在上的餐布上，姜玄低头去，便看到他圆润的脚趾动了动，在餐布上踩了个褶。那个褶皱十分细小，却有道褐色的暗影在其，延伸到姜玄脚，像棉线，在他的心上搔刮了。有些痒。
姜玄伸手去，把那“小锅”上面的锅柄掰来，才发现那巧克力棒，他伸手去，递到冯珵美手边。乎他意料的——冯珵美愣了，随即低头去，轻轻咬了那块手柄。发“咔”的声。
声十分轻，却恰好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