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岁没有催他回答,而是静静地玩着他的衣扣,手指灵活地解开小巧的衣扣,一颗接一颗。

刚解开两颗,还没来得及看他露出的胸肌,就被他弹了一下脑瓜。

俞知岁以为自己又要听他说什么这是在外面要正经点的屁话,脑子里都想好怎么回答了,结果听到的却是他对她上一个问题的回答:

“……应该是后者吧。”

“当年我努力了很多,终于得到老师一句许诺,你来报我的研究生,只要你能在面试的时候走到我面前,我就收你。”

“其实那个时候,学院刚刚给他下命令,不准他再带硕士,要他专心带博士,他是决心为我破例的……可惜,到最后我已经拿到了名额,却没有去上学,没有人去补我的位,他后来也没有再收……”

他停了下来,没有把话说完,但俞知岁知道,是在他之后杨静诚就没有再带硕士的意思。

她安慰道:“这是校领导的规定,天意如此,杨院长就该专心培养博士了,和你没关系的。”

“我知道,道理我也懂,可是……”他闭上眼,叹了口气,“主要是心理关难过,毕竟是我违约在先,说不定没有我,他原本会收另一个学生。”

“你想多了,肯定是你的执着感动了他,才会为你破例的,如果没有你,原本他那一年根本不会收什么研究生。”

俞知岁说得非常笃定,仿佛她已经亲自求证过,“不信你问他。”

严松筠闻言笑起来,“我知道,我就是说说而已,以前我确实被这种想法困扰过,但今天我的心结已经解开了,虽然没有正式入门,但老师还是将我当做自己的学生,这就够了。”

至于里面有没有别的因素,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语气一顿,话音一转,“不过太太,你在做什么?”

话音未落,俞知岁的手已经再次被他捉住,眼睛忍不住眨了眨,心虚道:“嗯……我看你衣服扣子开了,怕你着凉,就想帮你系上。”

严松筠一噎,“……我扣子为什么开了,你不知道吗?”

她又眨眨眼,“这个啊……是我刚才怕你热,帮你解的,这天气太热了。”

严松筠:“……”

他有心让她正经点,又劝了两句,但俞知岁完全不搭理,手不老实地动来动去,对他说了什么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态度。

她纤细柔软的指尖从尚未扣好的衣扣之间穿过,像蛇一般溜进去,不停地游走,摸到某个地方严松筠就开始说不出话了。

所有的劝诫都在这时销声匿迹。

俞知岁戏谑地看着怀里男人的脸孔,“我是不小心按下闭嘴开关了吗?”

严松筠深吸一口气,紧紧抿着嘴唇,捏住她手腕一脸紧绷地坐起来,伸手啪一下将隔板拉了个严实。

刘常宁听到动静,想了两秒,将车速放慢下来。

环境瞬间就变得封闭起来。

俞知岁愈发肆无忌惮,凑到他耳边问道:“到底是什么感觉啊?为什么刚才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严松筠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不告诉你。”

她当场笑得坐都坐不稳,直接滚进他的怀里,然后问他:“严松筠,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快乐是双倍的?”

严松筠一愣,低头,看到她漂亮的眼睛里反映的小小的自己,忍不住笑着弯腰亲了亲她的眼睛。

“有,谢谢岁岁。”

入夜,俞知岁缠着严松筠,非要把在车里的事进行到底。

严松筠感到很费解:“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这种……在家里不好么?”

他语焉不详,但俞知岁心里很清楚他想表达的意思。

“总是循规蹈矩多无聊,人生那么长,我们还会在一起好久,每次都用一样的姿势,你不会觉得没意思吗?总要有点新鲜感才行啊。”

她说得很有道理,严松筠想了想,抓着衣领的手慢慢松开,问她:“……你又要在上面?”

俞知岁眼睛亮得跟两个小灯泡似的,连连点头,还反问他:“难道你不觉得在上面的才是最累的吗?我这是体贴你,照顾你,难道你就不感动吗?”

严松筠沉默几息,回答道:“感动,不敢动。”

说完他双手一摊,往床上一倒,“但是我觉得你说得对,希望你能坚持久一点,不要两分钟就喊,严松筠我不行了要累死了。”

后面那句话的语气完完全全就是学她的,俞知岁一时气结,干脆也不撩拨他了,直接要泰山压顶把他压扁。

严松筠刚把她接住,就听到床头柜上正充电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俞知岁的动作立刻就停了下来,探身去帮他把手机拿过来。

“这次是真体贴了,我很感动。”他一面调侃她,一面看了眼来电显示,面上露出微微的错愕。

俞知岁见状,都懒得反驳他吐槽自己的话,好奇道:“谁的电话啊?”

“师兄打来的。”他应道,拿着电话就下床去了。

俞知岁一脸茫然,师兄?他一堆师兄,到底哪个啊?刘主任?还是那个戴眼镜的?或者那个胖胖的一笑还有两个小虎牙的?

严松筠下了床,也没去阳台,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就接起电话。

一面问对方什么事,一面从自己坐的位置后面扯出来一件睡裙,红色的,真丝吊带,她之前洗完澡穿的,后来又跑去换了一件。

原因是要穿和他睡衣一样颜色的,说是情侣睡衣。

他白了她一眼,顺手把睡裙搭到扶手上,听那头的师兄继续道:“下面市送上来的,不明原因造成的感染,已经四五天了,患者年纪比较大,七十七岁,感染很严重,有全身感染的迹象,还合并有糖尿病和高血压、冠心病之类的基础疾病,用其他药物的效果都不理想,但是患者的体质还可以,连续几天好热,今天也退了,但是眼球充血、白色分泌物的症状还很明显……”

“想来想去还是要用那特真,但是我们医院药房没有,我晚上打电话问了二医院和省中医、省妇幼,还有私立的比如康华那几家,都说没有,我就想起来淮生医药以前产这个的,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生产?”

严松筠听完不由得苦笑,“师兄,不瞒你说,淮生的那特真生产线,刚砍掉了,你也知道它普适性弱,虽然它对真菌性角膜炎效果很好,但也就是角膜炎了,病患少,利润低,还单独占条生产线,没什么利润的。”

药企也是盈利机构,举凡药物停产,九成是因为挣不到钱。

说完缘由,他又立刻道:“不过我们还有一批库存,师兄你那边要多少?”

对方听了连连道谢,旋即报了个数,严松筠说知道了,挂了电话,就给淮生医药的总经理陈柏升打电话,让他派人去库房提药,然后送到容医大一附院眼科住院部,交给张远医生,电话号码是……

安排好以后,他把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上充电,回头一看,俞知岁正趴在床上看他,满脸的思索表情。

最近换了一套带暗花的烟灰色床品,被子也薄,她睡裙的吊带细到可以忽略不计,薄被盖到胸口,像是穿了条烟灰色的抹胸裙。

薄被下起伏的曲线姣好柔美,严松筠忍不住弯腰吻住她的嘴唇,触感柔软温暖,像花瓣,又像果冻。

俞知岁本来在发呆,被亲得回过神来,眼睛眨了两下,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严松筠顺着她的动作回到床上,调整姿势抱着她,问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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