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芝在墨衣教中也算是精通医术和毒道的好手,他很快就察觉了陆逸云体内的紫渊蛇藤遗毒,以及对方体内不受控制的内力以及混乱不堪的脉象。
此时越星河正在外面亲自架着马车,邵庭芝偷偷瞥了眼对方稳重的背影,眉梢微微一扬,手便掐到了陆逸云的脖子上。
陆逸云是个祸害,要不是他,教主当年也不会为了生下那个呆傻的儿子而大伤元气,更不会一时不察被陆逸云率众擒拿。
自己身为墨衣教的副教主,自然有责任替教主除掉任何祸害,哪怕此举会惹教主生气。
看着陆逸云在昏迷中依旧痛楚的面容,邵庭芝的心中没有丝毫同情,他噙起一抹冷笑,手开始渐渐用力。
因为痛苦,陆逸云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方才在千机门上与越星河的一战已把他最后的力气都耗尽了,此时尽管要害被制,他也只能竭力地张大嘴喘息,以及茫然地睁着那副已经恢复成淡墨色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近乎妖魅的男人对自己露出恶毒的微笑。
“啊……呼……”
陆逸云痛苦的样子让邵庭芝的内心充满了快乐,便连对方费力的喘息在他耳中也变得如同天籁一般动人。
慢慢折磨死陆逸云显然比一下就掐断对方的脖子要让邵庭芝愉悦得多。
突然,车外奔马一声嘶鸣,马车顿时停了下来,邵庭芝眼珠一转,赶紧就要用力扭动陆逸云的脖子,可就在此时,他的背心被人重重一点,身子不由自主地就瘫软了下去。
“教,教主……”邵庭芝无力地靠在车窗边,眼睁睁看着越星河进来后一把抱起了陆逸云,替对方抚胸换气。
越星河那双碧眼狠狠地瞪了过来,他伸过手一巴掌拍在了邵庭芝那张精致的脸上。
“听着,他是我的人,能杀他的只有我!”
邵庭芝看着声色俱厉的越星河,半晌才恢复力气,他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委屈地咬了咬薄薄的朱唇。
“你现在就马上出去驾车,以后不许碰他!”越星河怒气未消,他对邵庭芝呵斥了一声,顺势搂紧了怀中因为痛楚不断呻吟的陆逸云。
“属下遵命!”
邵庭芝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他却不敢违背越星河的意思,只好躬身钻了出去,坐在车夫的位置上再次扬鞭催马。
好一会儿,陆逸云才慢慢缓过了气来。
他微微睁开眼,渐渐看清了越星河,看清了对方那双如野兽一般的碧眼。
“啊!不……不……不要碰我!”陆逸云的神色突然变得比刚才还痛苦,他使劲地挣扎着身体,想要离开越星河的怀抱。
那双碧眼让他觉得心里无由的难受与恐惧。
“陆逸云,在我面前装疯是没用的!”越星河恼恨陆逸云对自己的态度,他死死地捏住了对方的手腕,怎么也不让这人从自己怀中逃离。
陆逸云只是不断地尖叫和哭喊,到最后喉中竟已吐出了乌血。
越星河看他这样子,又是气恼,又是心痛,只得暂时松开了他。
陆逸云一旦得了自由,立即挪动身体靠在了马车的一角,身体紧紧地蜷缩了起来,头朝着里面,身体不断发抖。
似乎在他身后的不是那个他曾爱过的男人,而是一只随时都要将他撕碎的野兽。
第章
虽然陆逸云现在神智恍惚,伤势也不轻,但是对方毕竟还有能力从千机门独自逃下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能会危及到越星河和邵庭芝的安全抑或是性命。
邵庭芝坐在马车里,看着蜷在墙角的陆逸云,小心翼翼地越星河建议道,“教主,这样放任他始终不安全,我看……咱们还是得谨慎些的好。”
越星河之前在千机门的半山与陆逸云交了一趟手,尚未痊愈的身体又有些不适,他闭着眼吐纳调息着体内有些凌乱的真气,冷冰冰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他一早就知道邵庭芝对陆逸云或许就像余九信对自己一样,充满了敌意,不过他却不是陆逸云那种婆婆妈妈只知忍让的人,任何人,即便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属下也绝对不可以违逆他的意思,不然他可会像杀死自己生父那般杀掉任何挡在自己道路上的人。
邵庭芝听到越星河的嗓音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酷自然也明白了对方那隐约的暗示。
他轻轻蹙了下眉,眼角那抹金色微微一挑,竟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
“教主,属下也是为了咱们好。虽然他现在好像没什么危害,可谁知道他会不会忽然又发起疯来,我看还是有必要在他身上加些禁制,万无一失总是最好的。”
听见邵庭芝只是想在陆逸云身上加一些禁制,越星河这才微微睁开了眼,他看了眼不知醒着还是已经昏睡过去的陆逸云,点了点头。
“也好。哼,反正我也不想让人以为我是把陆逸云当做客人那般请回去的,他既然落在我手里,自然便是我墨衣教的俘虏。就交给你处理吧,只要别让他跑了,怎样都好。”
说完话,越星河忽然站起了身子,马车的内部并不算高,魁梧高大如越星河这样的人更只能弯着腰。
“我出去走走,顺便去弄点吃的。”
他淡淡地说了句,随即便跳下了马车,邵庭芝看着越星河满不在乎地离开的背影,若非他早已熟识对方的脾气,恐怕还真会以为陆逸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累赘呢。
既然越星河都说了“只要不让他跑了,怎样都好”这句话,邵庭芝自然不会浪费这个绝佳的机会。
只要一切按照越星河的要求办,对方一般还是不会生气的。这一点,邵庭芝很清楚。
他戒备地翻过了陆逸云的身子,当看到对方仍在昏睡时,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要知道若陆逸云真地动起手来,他可是完全招架不住的。
趁着陆逸云睡得正死,邵庭芝掏出随手携带的一套暗器,从中取了几把带倒钩的利锥然后对准陆逸云之前便已伤过的几处要穴狠狠扎了进去。
这样一来,对方即便武功盖世,想要逼出深嵌在血肉里的利刺也是不可能的。
“啊……”
剧痛让陆逸云醒了过来,他的身体实际比邵庭芝所想的要虚弱得多。
看见眼前这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用东西狠狠地扎自己的身体,陆逸云觉得既委屈又无助,他平躺在车板上,终于忍不住沙哑地嘶喊了起来。
“啊!痛啊……好痛啊……呜呜……”
邵庭芝自然不会蠢到让陆逸云的叫声传出马车,他赶紧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嘴,恶狠狠地说道,“别吵,再吵就割掉你的舌头!”
话虽如此,可邵庭芝到底还是没胆量割掉陆逸云的舌头,他随即撞了下对方的哑穴,这才算止住了令人烦心的吵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