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父子俩躺到床上,拉上灯准备睡觉,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贺焱有点睡不着,侧过身看着黑暗中爸爸的身影,看得贺东川又薅了把他的头发问:“盯着我干什么?”

犹豫过后,贺焱开口问:“爸爸,你和妈妈还是会离婚吗?”

虽然妈妈说愿意养他,但他心里依然不希望爸爸妈妈离婚,因为他不想和爸爸妈妈中的任何一个人分开,想一直和他们在一起。

黑暗中,贺东川睁开眼睛,却没有立刻开口,沉默良久问:“你妈妈说想跟我离婚吗?”

贺焱摇头说:“没有哦,不过妈妈说,如果爸爸以后对她不好,她就要离婚。”

贺东川说:“那就是了,我会一直对你妈妈好,所以我们不会离婚。”

“哦……”

贺焱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想起于红芝的话:“可是其他人的爸爸妈妈都是一起睡的,如果你和妈妈不要离婚,那你们为什么不一起睡?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和你一起睡啊?妈妈不跟你一起睡,那我可以和妈妈一起睡吗?”本来他今晚想和妈妈一起睡的,但是怕爸爸伤心,就没有提出来。

贺东川:……好了,在努力了,别扎你老爸的心了。

翻过身,捂住还要叽叽喳喳的小家伙的嘴巴:“睡觉吧。”

……

月底苏婷和贺东川带着贺焱又去了趟市里,将给苏家的东西邮寄了出去。

把包裹交给工作人员前,苏婷心里总七上八下的,怕自己准备的东西不合适,也担心写的信露了马脚,但等真拿到回执单,她反而一身轻松。

反正东西都寄出去了,她不可能再截回来,再担心也没有用。

而且穿越这种事,在穿越大行其道的五十年后都没几个人会信,更不用说现在是七十年代,之前是她杞人忧天了。

想通以后,苏婷心情愉快跟着贺东川父子俩,搭车去榕市公园。

榕市公园是一座古典园林,始建于晋朝,到现在已经有一千多年,期间园林经过多次扩建,解放后也扩建过几次,到现在规模已经非常可观。

时至今日,榕市公园已经成为当地人休闲娱乐必去的地方,用后世的话来说,这是城市名片的存在。

这天是周日,公园里游客自然多,有人看景,有人游湖,还有家长带着孩子在放风筝,看得贺焱很馋。

苏婷看在眼中,跑去打听了一下。

风筝是纸糊的,质量算不上好,但价格不贵,更重要的是不用票,所以她很大方地买了个兔子图案的,和贺焱一起放。

至于贺东川,这人虽然谈不上古板,但出门在外很注意形象,轻易不干这种不稳重的事。

拿到风筝,苏婷将线轮交给贺焱,问:“会放吗?”

贺焱很肯定:“会!”

“那行,我拿着风筝,你边放线边往前跑。”苏婷说着后退十来步,跟贺焱拉开距离喊,“跑!”

贺焱跑动起来,边跑边放线。

苏婷也跟着跑动,试图找机会放开风筝。

但跑着跑着,苏婷发现不太对,怕停下扯断风筝的线,只好边跑边喊:“你顺着风跑什么?要逆风跑!逆风!”

贺焱不太懂什么是逆风,无措地停了下来。

看他那慌张的模样,苏婷只能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向不远处放风筝的大孩子,正准备让他们往一个方向跑,贺东川就从他手里接过了线轮:“我来吧。”

“爸爸!”

“我放起来再给你。”贺东川低头说。

贺焱立刻点头:“嗯嗯!”

贺东川又问:“还跑得动吗?”

“还行。”苏婷说着调整位置,和贺东川前后逆着风跑动起来。

看贺东川放风筝的动作,一看就是真有经验的,放会线扯两下,不一会风筝就飞起来了。

苏婷不用再跟着跑,停住脚步走到贺焱身边,跟他并排看贺东川将风筝越放越高,越放越高。

很快,他们的风筝成了草地上放得最高的。

贺焱激动得脸蛋通红,蹦着跳着喊:“爸爸加油!爸爸最厉害!”还抬头问苏婷,“妈妈!爸爸是不是最厉害?”

苏婷笑着说:“是,你爸爸最厉害!”

放到一定高度,贺东川没再放线,绕着回到两人身边,将线轮交给贺焱,并弯着腰告诉他怎么样才能将风筝放得更高。

说完又让贺焱试着放了会,贺东川才完全放手,走到苏婷面前问:“再去买个风筝?”

“还想放?”苏婷问。

贺东川没回答,只说:“再买一个吧。”

苏婷掏钱去买风筝,老板生意好,摊上剩下的图案只剩下两个,分别是老鹰和蝴蝶。

她想着是贺东川放,就想挑个老鹰的,比较有气势,但她话还没说出口,身边的人就已经说要蝴蝶的,就没再说话。

新风筝放得依然顺利,没一会就起来了,不过贺东川没有像刚才那样一直放线让它飞高,到差不多高度就回到了苏婷身边,将线轮递给她问:“要不要试一试?”

苏婷已经意识到他为什么要选蝴蝶图案,却偏要故意问:“不是你想放吗?”

“想和你一起放。”贺东川打直球说。

犯规。

苏婷心里想着,唇角却忍不住翘起来。

贺东川绕到苏婷身后,将线轮塞进她手里,并用宽大的手掌裹住她的,另一只手拉住风筝的线,在她耳边低声说:“拇指和食指扶着线轮,放线,再扯两下……”

只听他这些话,仿佛苏婷真是个生手,而他也是真的在教学生。

苏婷心里闷笑,故意抬头吹了下他线条流畅的下颚,并在他不自觉咬紧牙关后捏着嗓子说:“贺老师,你可一定要好好教我,怎么才能把风筝放得高高的哦。”

在贺东川教苏婷放风筝时,就将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虽然两人之间除了左手,没有切实的肢体接触,但两人离得非常近。

当她抬头说话,温热的气息就落在了他下颚处,让他不自觉绷紧身体,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更别说她故意捏着嗓子,学着小孩子软乎乎的腔调。

因此,虽然贺东川用了十秒钟去平复呼吸,再开口时声音却依然紧绷:“好。”

……

理想很美好,但现实很骨感。

贺东川不但没能教会苏婷将风筝飞得更高,两人还被治安队的人教育了。

苏婷一直都知道七十年代生活作风抓得严。

前世她看过一部年代大剧,就有讲这个年代,男主带着女主去出差,因为介绍信只有他一个人,出示结婚证招待所也不给开房。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招待所,晚上滚床单压塌床,还被治安队的人给抓走了,引出一系列闹剧。

还有原身和贺东川之所以会结婚,也跟生活作风抓得严有关系,这也是年代文里的老套路了。

理论上虽然清楚,但真落到实处,苏婷就有点搞不清楚界限了,再加上贺东川一个土著,都敢在外面摸她的手,她也就放肆反撩了一把。

谁知道这一撩就出了事。

当看到那群戴着红袖章的人,边喊“干嘛呢干嘛呢”,边往他们面前冲的时候,苏婷人都傻了。

贺东川反应倒是很快,松开苏婷的手迎上去问好。

他这么淡定,领头的红袖章气势反而下来了,上下打量他一番,客气地问:“同志你怎么称呼?哪里人?

共2页/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