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不招人待见,甚至有人看到就觉得他们是街溜子。

大院里的家长们管得严,基本不让家里孩子留长发,从三四岁到十七八岁,一水的全是寸头。再往上的孩子基本都奔前程去了,上学、下乡、当兵,不管哪一种,回来一趟都不再容易。

言归正传,从苏婷见到贺焱第一天起,他留的就是板寸,每隔一个半月,贺东川就要带他去一趟理发店。

所以贺焱头发虽然浓密,但真没什么好梳的,以前他也不梳,用手从额头往后一抹就差不多了。

但现在,随手一抹已经满足不了他。

他不但要用梳子,梳头前还要先用梳子沾沾水,最后梳出来的头发一撮一撮的,撮撮乌黑,能见水光。

因为水没有定型作用,一干他的头发就要散了,而且看着也没有那么黑,所以他一天要梳最少三次头,早中晚各一次。

刚开始贺东川不知道贺焱在臭美,只以为他是洗头了。

但连续两三天,贺焱每天都顶着一头湿发出来,他就开始觉得奇怪了。

虽然因为头发短,他们父子俩洗头很随意,冬天两三天洗一次,夏天基本每天都会洗,但现在还没到夏天吧?

当晚躺到床上,看信之余贺东川纳闷问:“小焱最近怎么突然爱干净起来了?”

“什么?”苏婷一下子没听懂他的意思。

“他最近天天洗头。”

“有吗?没有吧?”

“怎么没有?他每天洗完澡出来,头发都是湿的。”

苏婷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不止晚上从浴室出来头发是湿的,早上中午都是。”

贺东川更疑惑了,问:“什么意思?”

“他呀,”苏婷忍着笑说,“那不是爱干净,而是变得臭美了,弄发型呢。”

贺东川沉默片刻说:“就他那头发,能弄什么发型?”

苏婷想了想问:“刺猬头?”

别说,用刺猬来形容贺焱被水打湿的头发还挺恰当,一撮撮头发粗黑光亮,可不就像刺猬身上的刺吗?

知道贺焱在臭美后,贺东川开始观察他。

这一观察,他就发现贺焱臭美的地方不止发型,还有穿着。

以前贺焱从不注重穿着,都是他和苏婷找出什么衣服,他就穿什么,但最近他在穿着上有了自己的想法,开始自己找衣服。

有时候他为了看读者来信,拖着不去洗澡,他们给他找好了衣服,他还不太乐意穿。

唔,这么说也不太对,更准确点,应该是贺东川找出来的衣服,贺焱不太乐意穿,他还是很信赖妈妈挑衣服的眼光的。

发现这一点后,贺东川觉得为了维护儿子幼小心灵,而牺牲跟媳妇亲热时间,每天辛辛苦苦筛选读者来信的自己,简直是个大冤种。

举着读者信,贺东川侧过头问:“咱们真的要把读者寄过来的信全部看完吗?”

和想七想八的贺东川不同,苏婷看信时非常认真,她晚了半分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刚才在跟自己说话,抬头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贺东川重复问道:“读者寄过来的信,我们是不是都得看完?”

苏婷没回答,只问:“怎么了?”

“故事连载到一半你就收到了这么多读者来信,等故事完结,收到的信件肯定能翻倍,甚至翻几倍。这些信就够我们看到年中,如果全部都要看,说不定要看到年底。”贺东川分析完说,“最近我们为了看信,每天都睡得很晚,这事已经影响到我们的生活了。”

前两次连载时,苏婷收到的读者信并不比这次少,但那时没有贺焱催着要看信,所以她很佛系,有空才会看,并不觉得时间紧张。

但过去一个月里,她要带孩子做家务,虽然家务不多,她平时也就扫扫地洗洗碗,大扫除都尽量选在贺东川在家时,但离恢复高考就剩一年半,为了明年能考出好成绩,她不得不花费更多时间来学习,另外每天还要抽时间构思新故事。

因此,苏婷每天空闲的时间真不多,信只能断断续续地看,另外她觉得都打开了,那就认真看看读者都说了什么,所以信看得很慢。

而贺焱虽然也看得不快,但他时间多,每天看信时间两个半小时起步,周日一天能看十几个小时。

再加上他们看的信里有部分是专门写给苏婷的,并没有提到贺焱,所以筛选完后给贺焱看的信,大概是他们拆开的百分之八十。

所以,苏婷和贺东川两个人一起筛选,才勉强能跟上贺焱看信的速度。

这么算起来,过去一个月里看信的确占据了他们不少时间,有点影响到了生活,不过睡得晚……苏婷撇一眼贺东川。

说的好像不看信前他们睡得能有多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