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黛:“怎么了?”

云时下意识否认:“没、没什么……”

明黛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有事,于是又停下脚步:“有话就直接说,现在又不是在课堂上,不必顾及太多。”

云时:“……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明黛:“没事,你说吧。”

云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后来听拾月说,我们在镇上碰见的那位师兄就是送您雪参的那位师兄,是吗?”

明黛嗯了一声,也没和他解释那其实不是雪参,而是雪灵参,“怎么了?”

云时:“那您后来成功还回去了吗?”

明黛:“……没呢。”

一提起这事,明黛就有些头疼。

虽然她当时不知道雪灵参是什么东西,但从语境也能推断出来那东西应该比雪参还要好,所以她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

可惜对方固执地就像个顽石似的,说什么也不收。

于是单独补习这事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定了下来。

云时听完之后,表情十分微妙:“……师叔,你知道他是谁吗?”

明黛:“知道啊。”

云时:“您知道?!”

明黛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嗯,我知道他姓江,怎么了?”

云时:“……”

他还以为师叔说的“知道”和他说的“知道”是同一个意思呢,没想到搞了半天还是没认出来。

云时:“不是这个江,是那个江!”

明黛皱眉:“那还有哪个江?姜?蒋?”

云时急了:“不是姜也不是蒋,是凌云峰的那个江呀!您忘了吗?”

“他是凌云峰的那个江师兄呀!”

第104章 ◎闷葫芦里的药。◎

那一瞬间,明黛的脑子就像是崩掉的晋江似的,反复加载了好半天才听懂云时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凌云峰的江师兄……那岂不就是江淮声?

那个青年竟然是江淮声?!

她忍不住问:“你怎么认出来的?”

明黛虽然同江淮声不熟,但好歹穿过来这么久了,对宗门内的情况也算是有所了解。

像江淮声这样的年纪与修为,虽然仍旧顶着“弟子”的名头,但却与一般的弟子大不相同。他们既不用上课也不用当值,取而代之的则是闭关或者历练。

就像之前的原主一样,感觉时机到了就下山晃悠闯荡,两三年不回宗都是常有的事,同一个峰的普通弟子很难与其有所交集,更别提这还是还跨了峰的。

若是年长一些的弟子认出了他,倒也说得过去,但云时怎么会认识对方?这差得也太远了吧?云时入门的时候,江淮声怕是早就已经金丹了。

明黛:“你之前同他见过?”

云时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第一年宗门大比举办的时候,他来过青山峰。”

明黛:“他来青山峰做什么?”

云时:“……来打听您。”

明黛又听懵了:“啊?”

云时连忙改口道:“呃,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先容我捋一捋……”

事实上,云时其实也不太清楚那位江师兄当时来青山峰究竟有何目的。毕竟那时候他师父徐清川还在,江淮声来找的也是徐清川。

他作为弟子,只是同对方打了个照面而已,连话都没说上两句。

云时也不知道那日江师兄究竟同师父谈了什么,只记得自那以后自家师父阴沉了好多天,以及最后江师兄离开之前,问了他一句话——

【你师叔还好么?】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师叔……是指哪位仙长?】

明黛:“……咳咳。”

云时尴尬道:“这不能怪我,当时我还没见过您呢。”

明黛若无其事地掩饰:“没事,我就是突然嗓子有点痒,你继续。”

云时:“……没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也就见过那位江师兄那么一次,同明黛的交集更是算不上多,所以他后来也就把这事儿给抛到了脑后。

要不是明黛今天突然问到,他或许还想不起来。

他忍不住好奇地问:“师叔,您和江师兄不是有婚约么?为什么您好像一点儿也不认识他?”

而且江师兄对此似乎也并不惊讶。

奇安闻言也同样好奇地扬起脑袋看向明黛。

明黛闻言有些心虚,轻咳一声故作淡定地说:“许多年没见了,认不出来很正常,你想想,一开始我不也没认出你们么?”

两个小弟子:“……”

好像有点道理,但似乎又不怎么多的样子。

但既然明黛本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只好这么听着。

可话又说回来,之前传言里不是都说江师兄下山是为宋师姐才下山寻药的么?怎么那药又到了自家师叔手中?

总不会是一人送了一份吧?

明黛心中也同样觉得疑惑,但这些事情却不方便同弟子们说太多。

一来她也不清楚实际情况究竟如何,光从原主的记忆来看,两人虽然顶着未婚夫妻的名头,但实际关系却和普通的点头之交差不多,不像是有什么‍‌‎男‌‍‎女‎‍‌之情。

二来,她其实也不是很在乎江淮声究竟送出去了几份药。

毕竟即便是把药送到了她手上,那也是看在原主的面子上才送的,而不是真的为了“她”,所以那药对于她来说也就是药而已,并没有太贵重的意义。

相比之下,此时此刻她更在意的是——

江淮声究竟为什么要来送药?并且还是以那样一种掩人耳目的方式,仿佛他不是来送东西而是来偷东西似的。要不是当时她正好撞见,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送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也很重要。

既然江淮声之前都想尽办法地躲着她了,现在为什么又要假装成普通弟子,主动来找她补习?

玩呢?

明黛直觉这当中应该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索性也懒得想了。

他江淮声既然都能想方设法地给她送药,想来情况就算再差应该也不至于害她,还是静观其变吧。

“好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时候不早了,你们该回去洗漱睡觉了——对了,这事你们暂时先别和其他人说。”

云时:“拾月也不能说吗?”

明黛:“嗯,暂时先别提。就当咱们今晚没聊过这事儿、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说完,明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江淮声既然想演,那她就陪他演着玩玩。

她倒要看看这闷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

翌日,弟子们照常晨跑、习剑、上早课。

明黛担心宗子逸适应不了,难得起了个大早去盯早操,没想到竟破天荒地看见一向刹不住脚的徐珉玉落在了队伍最后。

当然,并不是他独自一人。

在他身边,宗子逸跑得气喘吁吁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他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精神,和一旁堪称游刃有余的徐珉玉几乎形成了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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