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莳萝一脸不解,他解释:“狼人每隔几年出现一次,他们认为狼人是外来者带来的,所以会固定召集外来者调查,或者干脆看住你们,不让你们单独过夜。”

简单来说就是天黑前的审判。

莳萝心一沉,这的确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现实的表相下似有无形的诡谲在蔓延扩展。

湖泊水面闪过刺目的血光,莳萝不禁看向逐渐西沉的太阳,深沉的夜色从边际开始浸染,同时有一层层面纱在覆盖遮掩最核心的真相。

“一起走吧,作为银骑士我也被邀出席。”

穆夏保持了一定距离,莳萝没有拒绝的理由,感激地朝他点点头,

芜菁跟得跌跌撞撞,莳萝伸手将大白鹅揣在怀里,两人并行在一条被踩出来的小径上。

思绪随着脚步移动。

不是人狼,人狼只能在满月变身,而且他们无法逃离狼人的控制,绝不可能独自占地为王,而之前那个精灵告诉她:那是一只黑色的狼,

莳萝知道自己所有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天,女巫们教的知识是死沉沉的羊皮纸,狼人则是活生生的恶魔。

没人规定狼人一定要伤害家畜,也许他是故意避开动物才更好掩人耳目?每几年来一次,是为了降低集中狩猎的危险?若是如此,所有外地人的确都有可能是狼人的伪装。

当真是一只成精的狼人。

其实莳萝严重怀疑在〔女神的期待b+〕和〔不祥之兆a+〕的加护作用下,就算一开始没有狼人,也会凭空给她生出一只。

而且如果精灵说的是真,那还是一只象征绝对灾厄的黑狼……一离开新手村,就要打高强度的大boss副本吗?

莳萝心一沉,她情不自禁看了一眼穆夏,作为银骑士的他不可能不了解狼人。

“你曾经亲眼看过狼人吗?”

穆夏点点头,目不斜视。

她试探问:“他们长得可怕吗?”

“是我这辈子所见过最邪恶的东西。”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没有动作,肩膀和披风垂挂的露水和湿气却像是冻结在这一刻,莳萝能切实感受到他腰间那把银剑的锐气和冰冷。

只要一找到狼人,少年绝对会毫不犹豫拔出剑与狼人决一死战。

现在的他看起来又像是一位名副其实的银骑士。

莳萝突然有些好奇,如果是女巫,他又会怎么回答?

少女换了一个话题:“那位失踪的罗素爵士,是什么样的人?”

穆夏似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他有些感叹:“他是我最尊敬的长辈,也是教会最优秀的术士。”

莳萝一楞,她听闻过术士,如若银骑士昭显教会的光辉,那术士就是守护教会的影子。

教会虽然斥责女巫施行邪术,但他们内部也有所谓的炼金术士专门钻研神秘学,寻找克制女巫和狼人的方法,目前能有效杀死狼王的银弹就是出自教会之手。

如果穆夏认识一位术士,那他会一些近似魔法的祝福也不是奇怪的事了。

穆夏没有注意到莳萝的若有所思,他继续述说:“这些年来狼人的行踪神秘莫测,罗素听闻这里的传说后,就立刻请求教会许可前来调查。”

他难掩沉重道:“半年过去了,他没有回来。”

莳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从对方眼底看出熟悉的孺慕之情,那位罗素爵士对穆夏来说应该是个像父亲一样的人物吧

“他是位骑士,肯定没事的,镇长有见过他吗?”

“我正打算在今天问清楚,走吧,就在前面。”

白石搭建的圣堂独立于所有建筑,鲜嫩的绿藤并着葛花攀墙而入,墙上的玻璃花窗切割出精致的光影。莳萝不难发现四周的街道已经净空,披着黑袍的警铃人在小巷间穿梭巡逻,时不时飘过的黑影让人不由得疑神疑鬼。

圣堂的玻璃窗透出鹅黄的绒光,莳萝从花纹交错的影子数了数,起码快十人吧……想到里面可能潜伏着一只狼人,她就觉得空空的胃直冒酸气,旁边骑士盔甲的铿锵声更让她感觉胃被一只手反复揉捏。

现在的情况就像准备了数年的大考,临时告诉你加考一科:她得在不被银骑士发现的情况下,揪出凶暴狡猾的黑狼。

女巫揉了揉怀里的使魔,大白鹅柔软的羽毛烫平了她的心情。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餐馆。

“喔,终于来了,还以为要等到天黑才能看到人。”

男人漫不禁心的笑声令莳萝几乎立刻皱起眉头,那位艾尔德爵士竟然也在。

作者有话说:

月女巫和狼人的关系,就大概类似巫女和妖怪吧

ps:奶茶最近在重温犬夜叉,经典时代眼泪动画强力推荐,奈落是二次元初恋(三观跟着五官跑的奶茶

第二十二章 审判女巫

◎就像一只小猫不知死活跳入烧滚的铁锅。◎

外面的天还没全黑,圣堂内就已经点燃了数支金盏盛装的蜜蜡,一扇扇光彩绚丽的玻璃花窗展开如故事书的扉页,天堂和地狱的老故事在暧昧的光影中栩栩如生。

白色大理石雕琢的至高神用一丝不苟的线条象征着天神的公正,神座两侧有漆银的盔甲骑士双手抱剑站守,一切似乎都是准备为了夜晚降临前的审判做见证。

莳萝很难把目光从一幅火焰花格窗移开,橘红的夕阳赋予它热度,上面是无数尖帽女巫在熊熊斥火中受刑,错落的光线切割惊恐的面容,她们的扫把被放在底下当作柴火焚烧。

就像一只小猫不知死活跳入烧滚的铁锅。

胸下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尖叫着要逃走,突然怀中的翅膀轻轻拍动,像是温暖的手安抚少女的胸口。

莳萝抱好大白鹅,再次抬眼,玻璃窗上的纯白天使对着她微笑。

她的月天使、月女神会一直守护她,她根本不需要感到害怕。

中央宽敞的橡木桌几乎坐满了人,桌上杯筹交错,还有歌手在轻弹弦琴伴奏,简直是一场祈祷后的飨宴。

艾尔德爵士已经脱下天鹅绒的披风,黑色的丝绸上衣用金线和玛瑙钮扣做装饰,做为领主儿子的他理所当然坐在主位上,和其他穿着邋遢随意的旅人呈现鲜明的对比。

一个留着白色胡子穿着同样体面的男人本来正对他鞠躬哈腰,在看到穆夏后立刻眼睛一亮上前迎接,他在两个不太对付的贵族间游刃有余。

莳萝耐心听他们交谈,白胡子男人想来就是镇长。

“霍尔卓格大人,请你入座吧。”

镇长语气无比恭敬,近乎像是在对着神像祈祷,周围人如蜂群般随之窃窃私语起来,莳萝隐约听到其中一人低喃着霍尔卓格。

无视艾尔德爵士如影随形的目光,莳萝自觉找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位子,她的外表引起不少人注意,幸好另一边还有一个更引人注目的存在。

银色的铠甲洁白如雪,每走一步就寒光闪烁,少年的青涩被冻结在层层银霜之下,莳萝根本不敢看他。不笑的穆夏就像从前方白色神座走下的银骑士,一举一动都带着近乎冷酷的神圣感。

事实上在他一走进室内后,暖黄的光线就降温了不少,那些手握酒杯的客人也不禁正襟危坐起来。

他们似乎想起来自己在圣堂、在至高神的见证下。

年轻的骑士坐在主位对面,他没动桌上的酒,径直道:“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天黑了,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

艾尔德爵士显然没有忘记之前在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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