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绒绒,此时正殷勤左右来回扫地,将高塔的地板打扫得光可鉴人。

强壮的头狼懒得再理会两只尾巴都藏不住的黑狼,径直绕过他们走向靠着城墙的大观望台。

一只苗条高大的猎狼犬紧随其后,它毛发柔亮飘逸,脖颈和四肢皆优雅细长。猎狼犬看了一眼两只抱着尾巴慌张不已的狼骑士,便冷淡地别过头,脚步轻快地跟上自家狼主子去了。

两只狼骑士:我们刚才是不是被一只狗鄙视了?

“布莱克,过来。”

穆夏从城墙上俯视自己的城市。

漆黑的夜幕阻隔不了碧幽幽的瞳目,穆夏可以清楚看到建筑物的一砖一瓦,街头巷尾空无一人,有些人家更是早早熄了灯。整座城死寂得像一座空旷的废墟,但风带来的气息可不只如此,穆夏知道一切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上百只狼人,还有在暗处密谋的魔女、以及那些被藏匿在城墙各处的死尸,真是、真是……他忍不住将脸埋入双手,长舒一口气。

“太棒了。”宽大的手掌摀不住少年清脆愉快的笑声。

终于啊,从他诞生那一刻,就在期待着这一天!

“布莱克,你也很期待不是吗?终于啊,今天就是大扫除的日子。”

银骑士张开眼睛,流露出融金色的狂喜,他朝着城墙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这座沉睡的城市,这是仅此这一天的失态。

忍了足足十七年,他终于可以好好清扫他的房间,从里到外,将那些恶心的蛆虫一只不漏捉出来踩死。他的萨夏将恢复昔日的荣耀和美丽,也是最适合献给心上人的礼物。

光辉璀璨的盔甲下悄悄泄漏出黑暗的影子。

猎狼犬忍不住吠叫了几声,提醒着主人不要得意忘形,又或许在牠眼底笑容天真无邪的主人更像是什么危险动物。

穆夏终于从轻狂的喜悦中回神,他发现布莱克一点也不听话,死死蹲伏在原地,似乎特地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她不会有事的。”穆夏安抚他:“她身上有我的魔力,如果那些魔女真的成功,会发现她们连她一根寒毛都伤不了。”

布莱克还是死不肯上前。无论穆夏怎么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布莱克……啧。”

穆夏有些烦躁抓了抓脑袋,他现在看上去一点喜悦都没有了。

“肉桂。”少年挣扎许久,最后只能耷拉着脸,小声咒骂:“肉桂,该死的,给我过来。”

像是开了什么机关,猎狼犬顿时松下警戒的大耳朵,轻声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来到主人身边,乖巧的模样哪还有之前半分桀骜。

什么烂名字。那么多年过去,穆夏还是没能原谅那个取名的人,更可恶的是他到现在还是没捉出是哪个可恶的仆人对幼犬时期的狼犬趁虚而入。

叫布莱克,牠死不听话;叫肉桂,瞬间乖得跟什么一样。

不过少年还是偷偷松一口气。

幸好莳萝不知道布莱克的真名,不然肯定要笑自己的取名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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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萝小小打了一个喷嚏。

维拉妮卡幸灾乐祸地指着她脸上的绿色黏液。

“妳和海莲娜那么要好,同甘苦共患难不是很好吗?”

“妳还玩,快点把所有虫茧打开!”

维拉妮卡从祝祷仪式上得来的银匕首相当好用,她仅轻轻在上面虚画了一下,虫茧就从中线轻声破开,露出完好无损的人形。

只是落下来的虫茧大部分就像海莲娜一样,哪怕从精灵的控制解放,茧囊破碎,里面的人依然半昏半醒、意识模糊。莳萝等人只能捉紧时间,暂时将月女巫们安置在密道后。

“嗯?妳有没有听到?”

莳萝看着维拉妮卡抬起头,像一只警戒的小狐狸。

“听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