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表演,几千几百次都可以,我永远不会感到疲劳!”

小女神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但还是笑着说:“胡说什么,你又不是匣中小鸟。”

雅南却是眼睛一亮,彷佛她说了什么启蒙的福音:“如果母神愿意,可以找盒子把我关起来,我变成刚才那样子待进去刚刚好,我很小,只需要一张手帕,不会占空间……母神可以把我随身携带,只要一想听歌,我就在里面……”

这孩子疯了!莳萝赶忙打断少年的奇思妙想。

雅南似乎在方才的惩罚中擅自打开了什么奇怪的世界,他在无数次确认莳萝真的不需要自己化形待在随身携带的盒子后,才失望地应下,脸上干涸的泪痕都忘了擦。

莳萝心如死灰地想,她的教育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吗?

梦想落空,失魂落魄的雅南依然乖巧表示: “今后只要没有妳的吩咐,雅南就绝不任意行事。”

说起这个……莳萝叹了一口气。

“我原先也是这么希望,但现在恐怕做不到了。”

雅南惊讶地抬起头。

“穆夏已经闻到你的气味了。”莳萝记得对方在赛场上的疯狗模式。那小狼记仇得很,圣城还存着那件西里斯狼皮大衣,怕是这会穆夏已经在筹谋着给自己添上一双鼠毛袜子。

“你们之间定要不死不休。我不想插手你和穆夏的争斗,所以在不牵扯无辜之人下,雅南,我允许你自保,”

雅南自然一点也不怕,少年的眼眸亮得晶蓝的光,在心爱的女神面前誓死要血战恶狼。

他甚至还有心思上眼药:“母神,妳不知道他有多邪恶,这只野兽迷恋暴力,喜爱人肉,他当众把我的手指一根根折下来,还说要把断指收集成一盒送给妳当礼物……”

“好了,我要醒来了,你也回去吧。”

雅南站在原地心不甘情不愿,莳萝看着他突然有些好奇:“对了,你是怎么在梦中召唤我的?”

雅南也没有隐瞒,得意地表示:“我请那些血女巫编织咒语,我在梦中向你祷告。母神,她们还会做很多事…..”

莳萝知道让他说下去没完没了,改口催促:“先回去吧,你也在圣城,总会见到面。”

话音刚落,雅南已经不见踪影。

碧绿的橄榄树彷佛被鲜血染红,一朵朵红玫瑰烂开在枝枒上。花瓣飘过眼前,带起一丝亲昵的腥香,莳萝从中嗅到了熟悉的气息;魔法的味道,女巫的手笔。

“……殿下……”

苍白开始侵蚀绿地,突然的狂风暴雪吹散了羊群,梦境即将瓦解,莳萝知道自己应该要醒了。

“……莳……莳萝殿下……”

少女顶着风雪,终于找到了那朵开开阖阖的玫瑰,宛如一张女人的红唇。

“不要……不要相信雅南……不要相信狼……红狼和黑狼是一样的……”

莳萝有了一个猜测:“……血女巫?”

玫瑰在失去血色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去找海女巫,在大钟的魔法消失前……去找海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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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铜金盆被爆出的火焰烧成一顶焦黑的扁盘,魔药的引香瞬间变得焦臭难闻,安洁莉雅几乎虚脱瘫软在地,另外两个血女巫赶忙扶住她,三人交换眼色,知道是成功了。

“都滚出去……”房间那张天鹅绒布盖住的大床上传来嘶哑如病重老人的声音。

血女巫们早已暗中达到目的,立刻听话地迅速退下。

床上散乱的黑发如乌鸦掉落的羽毛,少年身下是丝绸包裹的被羽,雅南不想动,他还在回味那个梦,一只没翅膀的老鼠被少女柔软的手掌轻轻托在手上,温柔抚摸着。

“母神……”在四面绒布遮掩下,少年忍不住偷偷滚了一圈,就像他在少女手上时的样子。

但随着他的动作,本就散开的绸衣露出苍白的皮肤,不,那片皮肤已经不再是白色──异常妖艳的色彩占据了整片胸口,鲜红玫瑰的刺青盛开在他心脏的位置,漆黑的荆棘一路延伸至腹部,就像深深镶在血肉里的枷锁。

只要一有逾矩的念头,野玫瑰就会扎根得更深更痛,自雅南苏醒,神力的桎梏就时时刻刻带着刺痛的警告。

那热辣辣的痛彷佛血液在冰冷的身体重新涌动,被桎梏的心脏似乎又重新跳动起来,疼痛怎么会是惩罚,那是女神给予的祝福。

少年张开眼眸,漆黑的发丝下艳如鸽血,暗光莹莹。

“请爱我吧,请爱我胜过那只黑狼吧,母神。”他再也忍不住倾吐方才深藏的真话。

作者有话说:

小狼:我会魅惑

雅南:我会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