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道浮生 > 替罪因果 第五十四章 此处心安是吾乡

北风略微沉默,不做多想;皇家多了一个乡野村落来的不守规矩却生得天地都不忍苛责的长公主殿下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就是规矩,但到底是会让四周的贵胄们心中泛起无奈与不自然;尤其是在一身风华成为如今流云阁比较重要的一种存在时,这种认真去对待忌讳的感觉让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少年静默思想,对面一袭绿袍却从开始便不曾等待与旁观,顾自飘摇前来,手中灯盏热情而调皮,在穹庐之下欢愉蹦跳,他不曾说话,也没有拒绝交互,却也没有主动衔接因果,前进的动作好似面前没有阻碍一般,那一步步自然而稳重,察觉到对面的情形劲装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他不会?

……可能;可能。

风华紧绷的面容突然放松了些许:可能他想多了;尽管对面灯盏清澈、温婉,他不会往偏激的程度想,但缘由他觉醒自带的造化,所以自己恍然间会觉得对方是天骄,因此那交互逻辑也该和天骄一样,故而顺着坐标系和参照物对照分析与交流,哪怕是他天资没有在天骄他也在坚信这一客观事实,但看反应他好像没有什么动作,反倒是自己弄来弄去得有些茫然且惊觉:轩禅作为棋主肯定是有交互的经验的,也应该是有概念的,但自己这里始终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气息,就像被掏空内核的囚徒,就像是被烧毁根基的苍天巨树,尽管里里外外都是天骄的模样,但它所处的框架却不一定是上品序,缘由品序不够的原因无法提升位序,自然得也没有境界去激活更多的法则权力,因此它是天骄但和奇才没有什么两样;或许这是一个纬度法则的问题,毕竟天骄的能量是以自己为载体的,他能定位对方的坐标并且撕裂空间形成一条稳定的沟通渠道,但它的能力只够在一个框架内进行流传,所以在感觉到对方接受到后他就自然得把对方定位在自己已知的坐标上了,但现在看来接受却不一定理解,便就是理解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得去反馈,因为想要突破纬度限制所需的能量他或许不具备,好似那得到文明残骸的土著,科技是科技,但它们没有那种将之变成文明的能力,能研究,但却无法形成能力;再者计算它们会了,但基础没有,单纯得发展基础就不知道要多久,更何况是奢望“及时”呢?

不会了;马秋北沉默,不知应该如何面对眼前的问题,好似无从下手般叹了口气,望着他的模样远处轩禅轻柔一笑,那笑就像是一种鼓励,就像是一种认同,也没有多少意思,只是觉得;还好。

能交流不就行了吗,急着交互能如何,难道我能参与棋盘吗?

我,可是中枢。

少年衣袍招摇,对面劲装暗暗垫点了点头,没有过多得去纠结,让开道路等轩禅上前后并肩远方,大道蔓延之后四周亮堂堂得什么都看不见,但轩禅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枯江冰:他现在的状态很奇妙,拥有天骄的对外权利,但却也只有这对外的权利;就像是继承了从前令君的外在而没有内在,天骄能做的非造化行为他都能做,但一旦与“天骄”这个境界接壤那自己的纬度、品序、位序、境界就全都是软肋,变成了和奇才一般模样:其实他觉醒之后没有察觉那么多,因为他的心不在这里,对上品序没有概念,所以恍然间也觉得自己应该是恢复了天骄的水准,但现在一旦碰见天骄,对比坐标系和参照物之后发现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变化,他不过是量变了,量变到对下而言是质变,但对上而言却仍旧不起眼:毕竟凭借他现在的姿态去解决这些问题还不现实,或许也正如逐明之眼说的那笔交易一般,他只需要和隐性天骄交流就行了:毕竟它们没有天骄的对外权力,缘由位序的原因也不能自然而和谐得与天骄展开正常交易,就像是被限制了一般,而他就是另一种“隐性”:被压制以至于残缺。

风华不明,两位少年的气息感染之间慢慢形成一种熟稔,在这诡异氛围之下绿袍略微犹豫,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毕竟对面是风华天骄,拥有一种气度与大势,一般存在很难与之沟通,觉得隔了一条天谴,此间他欲言又止就如适才老祖对他的感官一般,但马北风缘由不舒服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找话头,就这么相继沉默着,走到大道的尽头也没有多少情绪流露,顺着那过道悠悠缓缓,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或许,是尘缘罢。

少年犹豫,灯火摇摆,身侧劲装也不着急,竟有一种不需要再开口的错觉:可能令君已经知晓了,毕竟他清楚大势,毕竟他掌握着如今最为深远的因果,凭借他的立场、方向或许能看到一个跳出如今被限制框架的局面,或许这只是一种感觉,但这感觉是那么得清晰、强烈,就像有什么东西顺着身侧那少年渡过来,就像那一团云雾中有什么东西在生长、蔓延,或许吧……

我能信你吗;还是说,你一直都在坚信;坚信你心中的那个猜想?

可惜……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你。

少年远行,不曾明晰,不曾交心,模模糊糊间此间竟然最好,颤颤巍巍得竟然有了一线期许……

你说的话算数吗;还是说这一路,你在践行。

轩禅轻柔一笑,他并不知道如今自己的状态,也不清楚如今南域的现状,更不知道所谓的局势、大势、博弈,他只是在行走,通过脚下的道路来回答自己,去增强自己的安全感:毕竟自离开天南村以来,他还不曾如此得惬意过,那种随意、慵懒、自在不需要考虑什么只消“愿意”就好的状态让他微微沉醉,呼吸间不知闻嗅到了什么,眺望间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只是一盏灯,一身青衣,或许,还带着些许少年的期盼与眷恋;

嗯;还好。

绿袍淡淡一笑,情绪缓和,不如那青春得少年,更像是麻木的中年,更像是那一无所有却得到了片刻安宁的朽枯生灵,耳畔是云雾滚滚,远处是山穷水尽,若这是监狱,他一辈子也找不到出路,反倒是期许装饰,让这里更为得艳丽,带着那烂漫与天真,去吻别那沧海桑田的土地;

受苦了;能为你做些什么嘛;言语间绿袍稚嫩,衣袍乖巧,显露出一双孩提的眼睛,四五岁,一件肚兜,大约很胖

和格林一样胖;

轩禅失语,远处小恐龙摔倒了,起不来了,打了一个滚,新衣服脏了,那还没有送出去的生日断掉了;

哇!——它哭了,这次,伤心得很。

大约,儿童乐园出来的。温和一笑,风华不曾再有过多的动作,只是顺着衔接的过道一路摇摆,去见那不曾见过的风景,身旁马北风陪了一路,手中灯盏熄了又灭,灭了又再次点燃,一步日月星辰斗转,一步黄昏弥漫,一步清晨灿烂,望着那炼岁的少年劲装没有动作:尽管它都见过,甚至有更美的赠藏,但和轩禅在一起心中会莫名宁静,时间值得,少年也值得,他愿意,就这么跟了不知多久,也不清楚,最后交易了什么;

或许只是分享了彼此的生命吧:

以后你的一生有我的股份,你做什么,我得有话语权;

默然间远处绿袍翩跹,一身竹绿,笑得,恍若君子。

嗯;不知为何,近处那劲装少年鬼斧神差地点了点头,很认真,也很用力,那模样就像村边孩提拉了勾勾,说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一百年,不许骗;

为何你总是这般温柔,为何你总能找寻到根生的大地,为何你要这般安宁,却总能让我们喊一声,令君……

绿袍没有解释,也没有话语,他只是穿过了过道,看着不远处那柳暗花明的杨柳依依,他只是带着一双明眸来到了中土七国,亲切得注视着这片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大地。

或许吧;此处心安是吾乡,故,少年温婉。

轩禅收拢了灯火,劲装亦步亦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