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骆鸣珺身后,听着她越骂越难听,却不敢出声劝阻。

世?子爷丢了官,整个二房都惨淡无比,二房的几?个嫡出郎君姑娘们也是一天比一天脾气大,对?仆从动辄打骂。

刚才骆鸣珺去跟以前交好的钟家等几?家姑娘玩耍,雪兰都看出来了,那些姑娘都不待见自家姑娘,不过是碍于在公主府做客,又是大庭广众,不好失了风度。那些姑娘都不跟自家姑娘说话?,就是想叫自家姑娘知难而?退,偏偏自家姑娘看不懂别人的眼色似的,不但不退,还跟钟家姑娘冲起来了。

雪兰连拖带拽地把骆鸣珺拖走,这可不是自家府邸,要?是闹大了惹恼了寿昌长公主,整个成国公府怕是都要?吃挂落,到时骆鸣珺被罚,不定又会迁怒她们这些伺候的婢女。

自己没读过书却也知道友爱手?足的道理,雪兰望着骆鸣珺的背影无声叹气,自家姑娘那样害七姑娘,堂妹尚且如此,旁人家的姑娘又岂敢与她相交,万一被她害了,可不是每一个士族贵女都如七姑娘般一身武艺。

可自家姑娘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一直骂一直骂。

“咦,那是……骆鸣雁?”

忽然骆鸣珺不骂了,探头朝小园子看去,骆鸣雁对?面还站着个人,只能看见白色的衣摆。

“姑娘,我们走吧。”雪兰怕骆鸣珺又去找骆鸣雁的麻烦,闹起来不好看。

“闭嘴!”骆鸣珺轻声喝道,然后往斜前走了几?步,骆鸣雁对?面的人露出脸来,“这是……姚家的哪个表哥来着?”

骆鸣珺再鬼鬼祟祟往前走了几?步,躲在一棵树后面,隐隐约约听到骆鸣雁在说话?,听到了一声“书表哥”。

哦……姚书。宫里?姚婕妤的外?甥。

骆鸣珺从树后面露出一只眼睛,偷看着骆鸣雁与姚书说话?,骆鸣雁脸上羞涩的表情尽收眼底。

这两个人在私会!

骆鸣珺笑了。

小园子里?私会的少年少女和树后偷看的少女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北边小山坡亭子里?歇脚的两人尽收眼底。

“这成国公府的人瞧着有趣得很。”闻绍接过对?面之人递来的茶盏。

“小儿女的私情罢了。”席瞮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轻轻啜了一口,“三殿下竟会对?这些感兴趣。”

闻绍道:“毕竟是名满建康的小神童的姐姐,比起寻常人,总是会让人注意一些。”

席瞮道:“那不知三殿下注意的是小神童的哪个姐姐呢?”

“比起她的姐姐,难道不该是她本?人更让我在意吗?”闻绍放下未喝一口的茶盏。

“传言大多比事实要?夸张得多,三殿下竟是会在意传言之人,这倒是让下官始料未及。”席瞮微微一笑,将自己的茶盏填满。

闻绍道:“难道我不该在意?”

席瞮一派漫不经?心地说:“三殿下认为该,便?该。三殿下开心就好。”

闻绍微感不悦。

“不过下官以为,三殿下与其把注意力?放在一个孩童身上,倒不如想想,山贼横行,百姓难安,个中?缘由,值得深究。”席瞮说完,不管闻绍的脸色变得多恐怖,起身朝闻绍拱手?告退。

闻绍目送他离开,握着手?中?的茶盏,迟迟下定不了决心。

“该死!废物!”他恨恨地抓着茶盏砸了一下石桌,目光不经?意地又朝小园子扫去,园中?私会的‌‎‌‍男‌‎‎‍女‎‍已经?不见踪影,偷看的人也走了。

赏春宴散后,骆鸣雁跟着母亲向寿昌长公主行礼告辞,出了公主府,坐上自家青壁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回成国公府。

路上,她眉目之间有些郁郁之色,整个人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