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意应了一声, “好。”

又沉默了一会儿后, 两人才挂断了电话。

躺在床上,陈知意整理了一下思绪,按照时间线来说,再过二十多天,就会到她收网的时间了。

她手上早就有了大笔的钱财,再加上未来《迈克》可以预见到的,大笔的分成,其实已经足够她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辈子了。

那为什么还要漂洋过海的,冒着风险来捞这么一笔钱?

陈知意心里有一个想法,单单挖帝国的墙角算什么本事?真正的勇士,应该敢于擅用敌人的金钱,来养活自己的国家。

她是知道我们的国家在艰难的时候,是有多缺钱的。

这么一大笔钱,不要白不要,搞完钱她就去资助自己的国家!陈知意在等,等一个入手的最佳时期。

在这期间,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并没有动用白计宁那边的资金,而是用自己手上的钱,委托格林先生,陆陆续续的小金额买入了,不少田纳西矿业和制铁公司的股票。

格林先生十分不解,“小姐,恕我冒昧,当前的股市,真的不是一个入场的好时机,您手上既然有这么一大笔钱,做什么不好,为什么偏要执着于这家公司的股票呢?”

他从收到雇主的吩咐,将他手上的资金委托授权,全权转交给这位陈小姐后,心里就十分不安。

从这位小姐疯狂买入一家矿业公司的股票的行为来看,她显然是个股票小白,而股票并不是娇小姐们打扮洋娃娃的游戏,稍有不慎就很可能赔到倾家荡产。

之后在多次的交谈试探中,令格林更加不安的是,这位小姐虽然对股票市场说得出一点见解,但就是这样一知半解的贸然下手,才最有可能执迷不悟的着了其中的道。

可能现在最值得他庆幸的是,这位小姐目前还没动用雇主赋予她的权利,只是用试探着小股买入,但即这样,她目前投进去的钱,也不算是一个小数目。

随着当前股市越发低迷,格林作为一个金融老手,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风雨欲来的气息。

事态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控的边缘。

他越发对手头的业务谨慎起来,但陈知意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仿佛手上投出去的不是钱,而只是一个个数字一般。

“陈小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劝您,目前的市场已经越来越危险,您如果不及时收手,前方等着您的很有可能是一场巨大的财务危机。”格林语气严肃。

“格林先生,您的确是一位十分尽责的股票经纪人,”陈知意语气顿了顿后,才继续开口,“但我要等的,正是这场危机。”

格林的判断是对的,随着时间的推进,陈知意手上握着的股票一路走低,而首都证券交易所的上方,似乎也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阴云,继多年前的那场席卷新大陆的经济危机后,新的危机已经悄然来临。

三月中旬,新大陆第三大信托尼克伯克,在对联合铜业公司的收购计划中,宣布失败。

本就岌岌可危的市场,因为这则传言,瞬间变得更加动荡不安起来,人人都挤到银行来提取现金,生怕晚了一步,存钱的银行就倒闭了。

尼克伯克不堪挤兑,这家信托公司的倒下,成为了多诺米骨牌连锁反应中的第一张牌。

三月二十日,恐慌让银行间出现“惜贷”现象,市场资金流动性,几近陷入停滞。

三月二十四日,流言像是病毒一般,迅速的传染了整个首都,道琼斯工业指数最低的时候到过57.56点,股市市场几乎陷入停盘状态。

无数金融机构倒闭,利率一飞冲天,市政府无法发行债券,新大陆帝国的股市一泻千里。

也正是在这一天,陈知意正式动用了白计宁交给她的资金,委托格林再度购入了一笔田纳西矿业公司的股票。

在当前市场上全是抛售的情况下,这笔不同寻常的买入,按理来说应该是十分显眼的。

但陈知意深谙闷声发大财的道理,每次购入都是小笔金额,此举虽然被一些有心人关注到了,但因为数额太小的缘故,暂时还未引起真正的大人物的注意。

这是一场真正的全球性金融危机,从新大陆首发,最终扩散到全世界,甚至未来的一场世界性战争,也很难说其中没有受到这场危机的深远影响的缘故。

但从历史书上知道这寥寥的几笔评价,和亲眼目睹这场危机带来的影响,其中的差距还是让陈知意沉默了不少。

无数破产者在证券交易所门口绝望痛哭,甚至于痛苦自杀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来。

她吩咐侍应生送来的报纸里,每天都有关于这场金融危机的报道,等到一周后,《新大陆日报》上甚至出现了“如果不能度过这场危机,新大陆经济将陷入全面崩盘”这类危言耸听,却又让人沉默到反驳不得的报道。

格林先生越发焦躁,因为这位小姐,还在缓慢而坚定的小笔购入田纳西矿业公司的股票。

巨大的压力下,格林先生两鬓仅剩的头发,掉得越来越厉害。

乍一看,陈知意每次买入的股票都只是小数额,但多次积累到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笔惊人的规模,一旦这笔钱全部赔光,即使是了解白家财力的格林,也忍不住为这位工作了多年的雇主捏一把汗。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陈知意再度迎来了,两位艾斯莱斯奖组委会成员的亲自上门劝说。

艾斯莱斯奖每年四月份颁奖,他们的这次上门,将会是陈知意能入围这个奖的最后机会,但很可惜,他们还没说完来意,这位陈小姐就一脸冷漠的要将面前的门关上。

什么时候新大陆的国籍,也成了求着黄种人人家也不要的滞销品了?

两人心梗了一下,侧头望向一旁极力促成此事的周寻南。

周寻南深深的看了陈知意一眼后,温和的开口,“陈小姐能否赏光,借一步说话?”

出于曾经同样在南城生活过,以及对这位先生一口流利乡音的好感,这次陈知意没拒绝。

而且陈知意记忆力一向很好,她总觉得这位周先生有点眼熟。

这家酒店的地理位置极优越,装修又高档,这时间有不少金发、红发的外国人,衣冠楚楚,打扮时髦,在露天阳台边悠闲的吃下午茶。

陈知意落座后只点了一杯咖啡,这段时间她精神压力很大,

偏爱这类能提神的饮品。

倒是周寻南,招过侍应生后,点了一道颇为浪漫精致的的甜品塔。

这是他一直很想做的事情。

请陈知意喝舶来的外国汽水,或者给她买昂贵时髦的外国小蛋糕,体面的走到她面前,而不是只能躲在暗地里,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能看着白家的小少爷送她回家。

如今实现得倒也不算晚,而且他和陈知意之间,以后还会有不少时间。

“周先生是什么时候去南城的?”陈知意好奇的问。

“我十七岁之前,都在南城生活,”说到这里,周寻南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那时候我是在东街念书。”

南城的生活对周寻南来说,是他人生中最难堪的一段时期,其中只有陈知意是唯一的亮色。

陈知意念的私塾也是在那附近,他期望她能想起来,又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对自己来说是毕生难忘,但对她来说却可能只是一场小小的意外。

陈知意闻言惊讶的抬头,“这么巧吗?我也是在那附近上学。”

她果然无知无觉。

周寻南说不清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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