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越潇冷脸盯着依偎在徐轻盈身边的栀梨,脸色很臭, 小屁孩靠徐轻盈那么近, 等下真被牵累了他可不管!

作为闪电的主人, 他不给出明确指令,闪电就不会咬人,放闪电下去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徐轻盈——

“!!!”

蒋越潇目光惊愕,闪电为什么不冲徐轻盈反而径直奔着小不点那边跑?!

还有这个小不点,大狗都冲着你跑过去了,你不仅不哭着躲开,怎么还傻了吧唧的往闪电这边跑?

难道你看不出来闪电正在可凶可凶地龇着牙,它那么大一条狗,随便两爪子就能扑倒你?!

变故来得太突然,以至于蒋越潇甚至没来得及拽住绳子。

他眼睁睁地看见闪电的爪子已经快碰着栀梨身上那件酒红色的格子裙了,生气吼道:“闪电!坐下!”

“汪!”闪电听到小主人的命令,一个急刹车乖乖坐下,两只前爪将将压在栀梨的小鞋子上。

见状,蒋越潇提起的心倏地落了原地,脸色却更冷,手里拽着绳子打算把闪电牵回来。

牵了一下。

没能牵回来。

牵了两下。

也没能牵回来。

蒋越潇:???

闪电不顾身上绳子的扯拽,仰起毛茸茸的头,用蓝汪汪的眼睛望着栀梨,“汪!汪!汪!”这个会陪它玩球的小主人终于回来了!

栀梨感受到了闪电的热情迎接,伸着小手紧紧抱住闪电,掌心下摸到的皮毛溜光水滑。

她高兴道:“闪电,我回来啦!”

闪电也很给面子,“汪!”回来了就继续玩球!

一人一狗,彼此拥抱,格外和谐。

蒋越潇:……

蒋越潇:!!!

高耸的穹顶下,水晶灯闪着明亮的光,将小孩儿抱大狗的场景衬得极其温馨。

蒋越潇内心错愕,蒋越潇不可置信。

抱、抱了?

闪电,你就让这个坏女人带回来的孩子抱了???

认清现实,蒋越潇的脸上像被泼了调色盘,变得五颜六色,连一头棕色小短发都被气得翘起了几根。

如果眼睛能发射喷火弹,他肯定要把闪电给烤得透透的!

这条傻狗到底能不能认出谁才是主人?这条傻狗到底记不记得是谁把它从大雨里捡回来的?他不过离家几天,它怎么就叛变到敌营了呢?!

栀梨抱住闪电被分散了注意力,已经不记得上一秒还想问陌生小哥哥名字的打算了。

她低头从袋子里翻出刚买的橡胶球,笑盈盈地拿给闪电看,“闪电!我给你买的礼物!很多很多礼物哟!”

“汪!”闪电一看见球,蓝眼睛就亮了。

它欢快地吐着舌头,甚至还扭头扯着拽住它的绳子,催促站在楼梯上的小主人把绳子放开,它想和这个小主人一起玩追球球!

叛徒!

你这个狗中叛徒!

蒋越潇堵心堵得差点在楼梯上仰倒,很是没好气地扔下手里的绳子,转身蹬蹬蹬地跑上了楼,他必须狠狠晾一晾闪电这条傻狗!

傻狗闪电一无所觉,嗷呜一声原地蹦跳,“汪!汪!汪!”玩球球!

当危良顺着闪电汪汪汪的声音找过来时,正好看见了转身跑走的蒋越潇,脸色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默默待在客厅里等着,一直等到徐轻盈叮嘱了栀梨几句也离开后,这才走到栀梨身边,意有所指道:“栀梨,你哥哥先走了,他回家后还没和你打招呼吧?”

哥哥?

栀梨被分走的注意力瞬间回来,茫然又惊讶,“刚刚那个长得很好看的陌生小哥哥就是我新哥哥吗?”

天呐!

我居然有长得这么好看的新哥哥!

危良点头,“对。”

说这话时,危良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栀梨脸上,似乎想看看栀梨会不会因为被蒋越潇讨厌了而哭出来。

结果,他没能看见栀梨哭出来,反而看见栀梨仿佛松了一口气,用小手不停拍着小胸脯。

“幸好幸好。”

危良不理解,“幸好什么?”

“幸好我给哥哥买了礼物呀!”栀梨还有点心虚,因为给摄像师小陈叔叔的那张红票票是从哥哥那摞红票票里抽出来的,幸好后面刷黑卡卡给哥哥买了手表。

危良:???

他还没继续往下问,栀梨已经开心地拍手了,“哥哥离开前还把闪电留下来陪我玩,哥哥人可真好!”这个新哥哥一点也不像表姐梦里那样排挤我嘛,谁排挤别人还会把自己的狗留下来陪玩呢!

危良:……

你就看不出你哥哥在用闪电吓唬你吗?

他想出声提醒栀梨,但看着栀梨天真快乐的样子,再及忆闪电之前一副求贴贴的不值钱样子,又心塞地咽下了话。

让闪电吓唬?

谁能信啊。

闪电再一次将扔出去的橡胶球叼了回来,丢在栀梨脚边,眼巴巴地望着栀梨,等栀梨继续再丢。

栀梨也不负它望,仿佛有花不完的精力似的又拿起橡胶球往门外空旷的花园扔过去。

她看见闪电嗖地一下朝球追跑,也边跑着追过去边扬声喊:“闪电加油!冲鸭!”

危良不解地望着跑远的栀梨。

栀梨为什么能这么快适应在蒋家的生活?不会拘谨也不会自卑,在蒋越潇居高临下打量她,甚至用一声不吭离开来表示讨厌的时候,也不会觉得难过?

危良垂在身侧的手,握住了拳头,用着他也才八岁的脑子,努力回忆他刚到蒋家的那天晚上。

蒋越潇也是站在楼梯上,高高在上,连一句回应都吝啬。

但是——

危良重新扭头看向正在院子里奔跑的闪电。

那天晚上,闪电好像也对他伸舌头了,难道蒋越潇不是看不起他,而是把闪电留下来陪他玩?

“危良哥哥。”栀梨脸颊红扑扑地跑回来,“你要不要一起玩球?”

栀梨说完又想起司机危叔说的话,主动道:“闪电不爱捡的球我可以帮忙捡!你不用觉得麻烦啦!”

危良张了张嘴,片刻,他脸上扬起温暖的笑,“好。”

夏日黄昏下,树梢轻晃。

闪电追着球飞奔而出,带起的风把整片的薰衣草都吹出了紫色花浪。

蒋越潇站在在卧室阳台里,将花园里的场景尽收眼底。

闪电,栀梨还有危良两人一狗在花园里非常幼稚地玩追球。

有些球不小心被扔到池边,扔到水洼,闪电磨磨唧唧地犯洁癖,栀梨就冲过去捡起来再把球给来闪电,脸上的笑耀眼得有点冒傻气。

蒋越潇见栀梨往这边跑,连忙拉上阳台的帘子挡住自己,嘀咕道:“这小屁孩到底是陪闪电玩球还是闪电陪她玩球?”

不管谁陪谁玩球,闪电也叛徒了!

蒋越潇回屋拿起桌上的飞镖,气咻咻地往墙上的靶子甩,“傻狗!叛徒!”

夕阳掩于天际,屋内光线逐渐变得昏暗。

蒋越潇甩累了飞镖,仰躺在床上,整个人躺成了一个大字,连开灯都懒得下床开。

【咚咚咚】

敲门声像是试探似的从外面传过来。

“烦人。”蒋越潇捞过枕头压脸上,闷声说道,“我不吃晚饭!别叫我了!”被傻狗气都气饱了,还吃哪门子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