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吟哑然,默了默,“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我不认为第一次很重要,我想你应该也不是那么保守封建的人吧?”悄然试探着。

商从洲微笑。

书?吟以为他?赞同自己的观点,松了口?气。

“抱歉,我始终认为,那种事情,只有和我人生的另一半才能做。”

“……”

书?吟脸上?表情僵住。

商从洲眼帘一压一抬,眉目清明地望着书?吟:“我的家庭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家四代从政,家风森严,父母长辈们对我的管束严格,尤其是异性?.交友方面,要我洁身?自好,不可随便和异性?有肢体接触。我和你的肢体接触,想必你应该清楚,该接触的都?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也都?接触到了。”

他?拿过茶几上?的杯子,抿了口?水。

他?皮肤白皙,手上?的脉络如清晰的河流。

那只手,白净如玉,尘埃坠入其中,都?像是种玷污。

那晚,也正?是这只手,温热而?放纵地绞动着她,让她失控。

书?吟登时口?干舌燥,忍不住,干咽着空气。

商从洲见她的小动作尽收于眼底,气定神闲道:“书?吟,发展都?现在,只有两个结局。”

书?吟:“哪两个?”

商从洲:“第一,我对你负责。”

书?吟:“我选二。”

商从洲唇畔溢出轻笑,温文尔雅:“二就是,你对我负责。”

“……”

“……”

绕来绕去,还是绕回来了。

书?吟整个人都?处于混乱中,压根没心思找商从洲话语里的漏洞。漏洞百出到,连商从洲自己都?心虚,他?伸手,摸了摸鼻尖,而?后,偏过头去。

有一瞬,不敢看书?吟,怕被她察觉到不对劲。

什么管束严格,他?爸妈对他?的教?育,从来都?是给他?意见,他?采纳也好,不采纳也罢。反正?不管他?做什么,他?家里人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他?。

书?吟心里百转千回,明明她都?在心里和他?划清界限了……

对他?负责吗?

因为一晚的意乱情迷,所以要把一辈子都?搭进去吗?

这对商从洲不公平。

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直到,门被人敲响。

销售有苦难言,转眼就到下班时间,再不提车,天都?黑了。

于书?吟而?言,销售的到来,是救命稻草,她看向销售:“可以提车了吗?”

销售迎着商从洲凉飕飕的眼神,颤颤巍巍地和书?吟:“车钥匙在这里,提车前,您得先下楼把剩余的钱交了。”

书?吟:“好,谢谢。”

她转身?离开,没看商从洲一眼。

无视他?,冷待他?。

商从洲倒也不急,他?不怕她跑,他?有的是耐心。

更何况——

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她在动摇。

约莫过了五分钟。

手机震动。

解锁。

看清发信人后,他?嘴角翘起愉悦的弧度。

是书?吟发来的消息:【你开车来的吗?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她太?讲礼貌了,把他?扔在这儿,良心上?,过不去。

商从洲边回她消息,边下楼找她。

书?吟站在车旁,见他?出现在视野里,耷拉着眼,没看他?。

她轻声:“我很多年没开车了,车技不太?好,你真?的要坐我车吗,还是打车回去?”顿了顿,迫切之情溢于言表,“我可以帮你打车。”

商从洲低敛着眸,笑意不达眼底:“坐你的车。”

“……哦。”书?吟,“那上?车吧。”

轿厢里,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因为方才的事,因为那晚的事。很多事,发生了,如水过无痕,轻松释怀。但是那件事,对彼此而?言,是初体验,人生第一次,与异性?亲密接触。

如商从洲所,不该接触到的,——连她自己都?没有触碰过的自己的身?体的境地,他?都?进入过。

忘不了。

车窗,突然有几滴雨砸了下来。

刚买的车,书?吟并?不熟悉,连雨刮器都?找不到。

她手忙脚乱地,一会儿左转灯亮了,一会儿又是右转灯。

商从洲看不下去,趁等红灯的空隙,越过她,手放在雨刮器按钮上?,“这个是雨刮器,往这边转一下,就可以了。”

他?演示着,雨刮器随之运转。

他?靠过来的时候,四周的空气,都?被他?身?上?的气味占据。

温凉乏味的雪松冷香,细细密密地渗,渗进她的喉管里,她喉咙哽了下。有种无形的压迫感,侵袭着她。

书?吟把着方向盘的手,指尖用?力收紧,低声:“嗯。”

商从洲眸间微暗,他?回到副驾驶。

绿灯亮了,他?语气是一贯的清淡又不失温度:“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大二升大三?的暑假。”书?吟。

“考出来就没开过车吗?”

“没有,大四的时候找了份工作,是给一个外企的高?管当生活助理。她有时候应酬,会让我开车。”

“看来是个女高?管。”

男人可没有这么细心,男人恨不得把女人当做应酬的筹码。这种龌龊事儿,商从洲司空见惯。

“嗯。”书?吟忍不住,“是江教?授介绍我去当她的生活助理的,那个女高?管,我私底下叫她温姐,她以前也是江教?授的学生。”

商从洲深眸含笑:“我姨夫对你挺好的。”

书?吟:“因为我家里条件不太?好,我挺缺钱的,江教?授知道,所以经常给我介绍工作。”

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忽然提到了她的家庭,商从洲哪里能不明白她的用?意。

可他?完全不在意她的家庭如何,只是叹了口?气,嗓音破茧成丝,一丝一丝的,是数不清的心疼:“书?吟,这些年,你过得很辛苦吧?”

书?吟动作都?定住,鼻腔里泛起酸涩感。

所有人都?知道她生活得有多努力,但从没有过一个人问?过她。

“书?吟,你过得很辛苦吧?”

眼泪悬在眼眶里,眼前浮起一片雾气。

她用?力地眨眼,盯着前方的路况,认真?地开车,没有再回商从洲的话,好似全然没有听到商从洲话。

话题就此截住了。

彻底的冷场,没有人再话。

直到送他?到小区门口?,书?吟犹豫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商从洲。”

商从洲已经解开安全带,闻言,瞥她一眼。

她放在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泛白,声线却是在一条线上?,平直顺滑:“你的负责是什么意思,交往吗?”

商从洲滚了滚喉结:“结婚。”

书?吟很慢,很慢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但是,结婚不是件小事,你能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吗?”

商从洲偏头,嘴角往上?扬起。

他?给她充足的时间:“需要多久,年前给我答复,可以吗?”

书?吟眼睫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