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很快就去送你。”

萧邢宇笑着点头,今早醒来后他就一直温柔得不像话,搂着难得乖顺的谢汝澜抱了一会儿,便松开人准备出府。

可走了一步,那袖子却是一紧,萧邢宇回过头来,无奈地看着谢汝澜。

“乖,松手吧,我上朝该晚了。”

谢汝澜犹豫了下,又嘱咐了一遍:“你要快点来,不然,我们就不等你了。”

萧邢宇点点头,眼里净是星星点点的温柔笑意,谢汝澜才慢吞吞地松了手,一点一点地,动作极慢。

萧邢宇忍不住又是一阵好笑,笑得谢汝澜一阵羞赧时,忽然凑近过去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

谢汝澜倏地瞪大了眼睛,盯着萧邢宇看,那得了便宜的人是笑得合不拢嘴,转身便快步出了房间,却是没有回头。

谢汝澜总觉得心里不安,就好像萧邢宇去了,就回不来了似的。

他起的早了些,在厅中等待的时候顾盼也过来了,面色亦不太好,二人难得沉默下来。

过不多时,傅太妃带着两个睡眼惺忪的小孩过来,与他们打过招呼,才一同上了马车。

离开京师时,天才刚亮,橙黄日头透过东山,将第一缕阳光洒在京师安静的角落上。

出了城外三里亭,谢汝澜一直睁着眼睛等着,叫江月楼等人停下马车,说要等萧邢宇来送他。

这在另外几人得到的消息里是完全没有的,可傅太妃搂着熟睡的八公主在另一架马车上听到谢汝澜的话后,却是眼前一亮,准许江月楼停下来。

傅太妃问谢汝澜,“宇儿果真是与你这么说的?”

谢汝澜道:“他昨夜告诉我,下朝后回来送我们的。”

傅太妃面上闪过一丝喜色,令江月楼在此地多等上一个时辰。

一行人几架马车便在三里亭停了下来,开始安静地等待着,顾盼与谢汝澜一架马车,见谢汝澜早在亭子里焦灼等候着,自己也下了来,手中拿着羊皮水袋递过去,看着那急得脸色苍白的人。

“喝点水吧。”

鬼使神差的,谢汝澜接过了那水,还对顾盼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可是吓了顾盼一跳,想了下,坐在他身边问道:“你确定四殿下是要来送我们的吗?”

谢汝澜皱了皱眉,不满道:“他说了会来的,你要是急了,就自己先走。”

“我哪里是那个意思啊!”顾盼哑口无言,半晌后才问道:“你昨日进了宫里,没出什么事吧?”

谢汝澜等得焦虑,半句话也不想说,沉默摇头,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官道上,往京师的方向看着。

希望下一刻萧邢宇就来了,他今日总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十分难受,只有等见了萧邢宇才能缓解几分。

日头渐渐变大,山风吹得衣摆随之飘动,一个时辰多过去了,萧邢宇还是没有来。

江月楼数次催促下,谢汝澜仍是那一句:“再等等,他很快就来了。”

可是他这话的可信度有几分,只有他自己知道,谢汝澜开始怀疑,他被萧邢宇给骗了,可是他跟萧邢宇说过自己最讨厌骗子了,萧邢宇应该不敢骗他的吧?

那双倔强的眸子里,几条红血丝格外显眼,傅太妃都觉得没希望了,让江月楼过去在马车旁说了会儿话,江月楼忙不迭点头,与溪亭一同过来。

还是催促谢汝澜该上路了,谢汝澜捏紧了衣摆,摇头固执道:“再等等,他真的很快就来了,他答应过我的……”

顾盼已是没眼看了,抓着他的手就要将他拖走,一边训道:“没见过像你这么倔的人,殿下本来就是要我们快些离开京师,他答应你也就是为了安慰你罢了,你莫要再等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那万一我们走的时候他来了呢?”

谢汝澜将他的手甩开,眼眶微微泛着红,接着说道:“万一……万一他见不到我们,会很失望的。”

“你……”

顾盼竟是无言以对,江月楼与溪亭面面相觑,江月楼没忍住说道:“谢公子,不瞒你说,昨夜殿下就吩咐过我等,出了城后尽快离开,切不可拖过辰时,现在快要过了辰时了,想必,殿下他不会来了。”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说是何其残忍,萧邢宇昨夜明明答应过谢汝澜的,最后却爽约了。

谢汝澜摇头道:“那你们先走,我留下来等他。”

“你可真是荒唐,那萧潜明显是冲你来的,你还敢留下来?你这是自寻死路!”顾盼一脸怒气,妄图将谢汝澜骂醒。

可谢汝澜向来固执,纵使萧邢宇爽约了,他说了要等到萧邢宇来,便不会先走。

“时辰不早了,你们先走吧。”谢汝澜抿唇道:“我等到他了,会追上你们的。”

“谢公子,可殿下说了,您务必跟我们离开。”

江月楼没法子,只能由溪亭来说,溪亭本来功夫便不俗,又得了雁南归的秘笈,谢汝澜更是敌不过他,这也便是萧邢宇让溪亭来的原因——

谢汝澜若不肯走,那就强行将他带走!

溪亭听了萧邢宇的嘱咐时还有些茫然,现在算是明白了,主子撒了谎,做属下的不就是得给配合一下吗?

见溪亭果真上前来,隐隐要动手之意,谢汝澜顿时站起后退几步,急道:“你要做什么?”

溪亭无奈道:“谢公子不肯走,我便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