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没有?”

柏钰笑,“你是皇帝啊。”

谢淞寒掀起眼皮,眼底有了波澜。

船外黑衣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即闯进来,拔出随身佩剑。

“主子——”

谢淞寒抬手。

黑衣人立即收回剑,退了出去。

柏钰仍然在笑,几分天真,几分含情。

谢淞寒站起身,来到他面前,微微俯下腰,影子完全盖住柏钰的身形。

眼眸锋利直视柏钰,那有意隐藏的锐光在此刻完全展露出来。

属于当今天子的压迫感。

“你如何得知?”

柏钰不怯,微仰起头,“想知道吗?”

谢淞寒垂眸。

柏钰招手,“你下来点,我悄悄告诉你。”

他们如今的距离已然超过人与人间的安全距离。

如果柏钰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谢淞寒眸中映着他的面容。

那又如何。

他低身,俯在柏钰面前。

柏钰勾唇,凑到他耳边,酒香伴随灼热的呼吸扑在他耳朵上。

“我……不告诉你。”

说完,他愉悦地笑出声。

像使了个不大不小的恶作剧,为捉弄到人而感到开心。

谢淞寒也笑了。

紧接着。

他一手操起柏钰的膝盖,绕过柏钰的臂弯轻轻松松将人打横抱起来。

步伐平稳地往船舱里面走。

柏钰窝在他怀里,懒懒打了个酒意深浓的哈欠,半点没有反抗的意思。

“做什么?”

谢淞寒抱着他穿过门帘,里面确实有一张雕花大床。

丝绸帷幔,富丽堂皇,地面铺着绒白地毯,珠帘随风轻晃。

谢淞寒抱着柏钰来到床边,把他放下在床上。

一只手解了他的腰封。

‎‌美‌‎‍‎人‌‍‎躺在锦被上,墨发铺了半床,染着潋滟水光的眸子半睨,似有万分情意,仔细瞧过去又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冷光。

衣衫随动作微散,领口下的锁骨凹陷。

柏钰按住腰上那只手,醺意似是散了。

“你们做皇帝的,都这么不讲道理吗?上来就脱人衣服。”

谢淞寒坐在床边,眼里全是他此刻惊艳绝伦的模样。

“没错,皇帝就是不讲道理。”

他拨开柏钰的手,解了他腰封,又褪去了他的外袍。

之后却没有其他动作。

“你醉了,该歇息了。”

柏钰微侧头,像是不懂。

谢淞寒给他盖上锦被,到烛台边熄灭光火。

室内一下变暗。

谢淞寒就要出去时,听到柏钰轻呢邀请的声音。

“真没有与人分榻的习惯?”

谢淞寒回头。

“很快就有了,但不是今晚。”

-

翌日天明,船只在柏府不远处的港口靠岸。

柏钰下船,身后跟着书童。

书童不解问:“昨晚那位公子呢?怎么不在船上?”

“他们昨夜就走了。”

“啊??我怎么没看到?”

书童抓抓脑袋,想破了头都不清楚那主仆二人是何时离开的。

柏钰回府,又补了一个觉,昨晚船晃得他没睡好。

再醒来已是晌午。

柏钰用过午饭,在院子里晒太阳。

家里管事跑过来,“主子!不好了!空空抑郁了!从昨天到现在都不吃饭!”

空空是府里那只小白狗,柏钰前几个月上街被它碰瓷,就给带了回来。

前两日被肖别尘带去和一只大黄狗配对。

虽然成功救下来了,但估计给心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肯定是肖少爷!”管事道,“你快去瞧瞧吧!”

柏钰:“……”

头疼。

到空空的豪华大单间。

小白狗趴在地上,面前摆着数十种狗狗爱吃的食物,但它一样都没碰。

柏钰到时,空空“嗷~”了一声,跑过来蹭他的鞋。

“闹绝食?”柏钰摸了摸它的头,“不想吃就上桌被吃,好不好?”

空空一个激灵:“嗷汪!”

他飞速跑回去,对着盘里的肉骨头大快朵颐起来。

柏钰就这么看着它吃饭。

看得有点饿,想来个饭后点心。

于是转回院子里吃了块厨房新做的点心。

柏钰边晒太阳边吃点心,脚边小狗蹭蹭,无比惬意。

突然,院子拱门跑进来看门的护院,各个惊慌失措。

“公、公子,外面——”

不等他们说完,院子里倏然闯入几十名黑衣人,训练有素地围住整间院子,行动间没发出任何过大响动。

他们纷纷站在两侧,半张脸遮住,眼神坚毅又恭敬。

自他们中间,一道颀长身影背对日光缓缓走来。

柏钰从躺着的姿势变为坐着,倒是不怎么慌乱,但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目视年轻天子停在自己面前。

那张脸一如昨日般俊美无俦,气质沉淀着自尸山血海归来的强大,藏于剑鞘的锋刃在此刻出鞘,折射出冰而冷的狼子野心。

柏钰抬头,“你这是……”

谢淞寒朝他伸出手。

“跟朕回宫。权势地位,金银珠宝,无上荣耀,朕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