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弦贺表现与面上不一,心思深他是知道的,权当是利用面上过得去就好,他相信陈弦贺和他的想法无二差别。

否则在醉舞楼的那两日,他怎么会一次也没来找他过。

甚至逛遍整个醉舞楼都没他的影子,只有在今日,他们见得才是第二面。

得到了答案的陈弦贺隐匿回黑暗中。

高座之上空空如也。

猛的一盏宫灯亮起,随着灯光的微亮苍乾缓缓而驰,他今日穿的与平日无不同,样式颜色就连面具也未换一个。

他就那么懒散的靠在椅上,身上散发的威严不敢让人轻易忽视。

“倒是本尊来迟了,相信诸位没意见吧。”

回答他的是无声的寂静。

他可是魔尊,统领整个魔界的主人,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胡说八道,就算有意见也只敢心中排贬。

一场宴会就这么荒诞的开始。

场中琴瑟股股‎‌‌妖‍‌‍娆‍‌‎‎‍媚舞翩然,美酒家人相伴,可也正是家人相伴,无一人敢放轻松的吃喝。

生怕惹得魔尊不愉快,这刀就落在家人身上,自己身上。

倒是有一处有些不同。

苍乾攻击性的眸子看向周围被空出座椅的里处,那三个人他知道是谁,只是里边貌似多了个生人。

“那男子是谁?”

“属下不知。”

尹琮早就注意到了那生人,眼生,从未在养府见过。

下意识的就以为是养蕴和这臭小子带回来的人,府中除了他整日胡跑,别人也不可能会带人回府,更别说这种重要的场合都带过来。

可又在他和陈弦贺的举动下有些茫然。

沈持峦接过陈弦贺递过来的茶杯,接触到杯边的一瞬意外滑落,大片水渍在他身上绽放。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已经拿好了。”

陈弦贺望着他的眼中满是慌乱,手忙脚乱的去拿袖子为他擦拭,然而衣袖碰上这片水渍就是杯水车薪,根本没法子拯救。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换一身,多余的衣服他是没有,问题是修为它也不是吃干饭的。

烘干分分钟的事。

可若是就这么简单的烘干,他还怎么看陈弦贺接下来的戏。

“有没有备用的衣物,我去换一下。”

正戳他心合他意,陈弦贺抑制住心中狂喜,面露难色,“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吞吞吐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府没二少,有个小姐。”养蕴和看不下去这副模样,冷嘲热讽道。

为了一个男人扮女人就罢了,还进了醉舞楼。

丢人!

对于他话中的针刺,陈弦贺习以为常的忽略掉,继续同沈持峦说道:

“衣物的确是有,不过,在我马车中放了很久,你要是不嫌弃我唤人去拿,待你换上。”

“多谢。”

若是观察的仔细便会发现,说完后他眸中有什么不一样了,追究到底的话,那不同便是克制,是沼泽中深陷想要将人拉下的疯狂。

整个宴会尽在他的眼下,以至于在沈持峦离场时他还多看了两眼。

沈持峦跟着带路的婢女很快出了别宫,路不长,略有些乱,七拐八拐的越走越快,直到那婢女将他甩掉。

眼前种着不少花草树木,就连残缺的月亮在湖水的映照之下显得别样好看。

婢女不是陈弦贺人,那会是谁的人。

沈持峦思考着这个可能性,最后发现,他也不知道这是谁的人。

养蕴和对这种手段根本不屑用,若是能用钱达成目的,根本不会亲自动手下局。

那会是谁呢。

只是思索之际,湖水中的鱼儿快速的聚集到一起,又迅速散落。

动静很小,但也足够引起他的注意。

“阁下把我引来这里却不现身,是何意。”

声调平稳,没有半点紧张与疑惑,像是早就发现了他似的,暗中跟着他的尹琮怎么也想不通是哪儿暴露了。

他跟踪人的技术很好,好到哪怕是紧跟身后也不会被发现,只两个人除外。

一个是他主子,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个人。

“你是怎么发现的。”

尹琮从后走了出来,看着他的目光略带欣赏。

想不到他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子还能结识到这种实力的人,很欣慰。

眼光提高了不少。

只是,在他身上竟看不出一点魔气和别的气息,难不成……他就是个没开修的普通魔民?

可要是普通的魔民,他是怎么发现他的?

还未再往下去细想就被他下一句话惊的瞪大双眸,两颗眼珠子恨不得黏在他身上,几番打量后确定了他身份。

“我是沈持峦。”

主母,主母回来了!

他找到主母了!

终于不用倒出跑去核实主母在哪儿了,自从放出了消息找魔后后,各地不少人为了魔石假报虚假地址,害得他白跑一趟又一趟,回来还要受自家主子的冷脸爆脾气。

自从主母走后动不动就摔东西,什么寻常家具摔也就摔了,旧的坏了换新的。

主要的还是不心疼。

谁能想到发起疯来法器也摔。

看的他心疼的都想躺下来,为法器挡挡伤害。

这下好了,主母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