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不明所以,苏筱又问了一遍,她仔细回想后才道,三月十九号。

三月十九号,这个日期宛如加冰凉水从头浇下,把苏筱浇了个透心凉,她立刻掀开被子跳下床,冲了出去。

“小姐?!”

女仆目瞪口呆甚至没来得及拦住苏筱,待她回神冲出房间,已经看不到苏筱身影。

女仆一跺脚,深怕苏筱有了三长两短她担不起责任,夫人这个时候又在待客…她赶紧往大小姐房间走去。

会客室

“虽然先生付出的性命的代价,但那个男人并没有死。”

苏时清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却只觉得痛彻心扉。

“夫人,您应该明白,以她对您的执念,恐怕——”

余理余光打量着苏时清,即使是不沾脂粉不做打扮的素颜,也能美得让人惊心动魄,只能说不愧是那位传说中的夫人,只可惜,红颜薄命。

苏时清垂下眼帘。

虽然有五个优秀的爱人,但其实她的生活并不能算平安,第二个女儿出生的时候,被强制带回藏家,而后音讯全无。

第三个女儿则因为特别的血统,甚至在出生后便从未见过苏时清一面。

如今,她别无他法,只能尽力保护女儿们。

走廊。

苏筱简直是用尽全身力气狂奔,但奈何小时候她不爱运动,这么短的路跑没多会就没力气了,看着这大到没边的走廊,苏筱简直急死。

在苏可可出生的时候,苏筱前四个便宜爹要不早已死透了,要不行踪不明,只剩最后一个男人。

那是个心狠手辣的混账,如果不是他足够狠毒,恐怕苏筱还会再多几个便宜爹。

但在苏筱十三岁时候,这最后一个便宜爹也消失了,再然后,苏筱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妈妈。

然后在她二十岁时候,才从苏安然那里听到妈妈的下落。

她还记得那个昏暗的房间,姐姐面无表情道:“妈妈已经死了。”

苏筱咬牙,开什么国际玩笑,人生再来一次,她才不要再失去妈妈!

会客室门前。

黑衣人愕然看着突然从拐角冲出来的小女孩冲来。

“滚开。”

一时竟没拦住她,苏筱砰一下推开门,随即瞳孔一缩。

“妈妈!!!”

苏时清正从托盘里握起那一柄小巧玲珑的女式手抢,听到她的声音,停了下来。

苏筱猛地冲过去,试图扑到妈妈怀里,但回神的黑衣人早已冲进来,一把抓住苏筱衣领。

苏筱挣扎:“你放开我!妈妈!!妈妈!!!”

撕拉一声,衣领撕裂,黑衣人还想抓来,苏筱趁机抓住他的手狠狠一口咬上去,顿时鲜血溢出。

黑衣人倒吸一口冷气,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咬的这么狠,是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但比起手上的痛,更让他心惊的是女孩眼中的恨意与杀意。

他确信,如果苏筱手中有刀,那刀一定会会刺进他的胸膛。

苏时清:“你放开筱筱!”

黑衣人松手,苏筱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筱筱!”苏时清见此,连忙把苏筱抱起来:“筱筱?痛不痛?摔到哪里了?妈妈看看。”

然而苏筱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把她手中的枪掰下来,苏时清竟然没有抢过女儿。

咔嚓——!

黑洞洞的枪口指过来,余理讶异挑眉。

苏时清怔住。

苏筱呸一声,吐出口带血的唾沫,瞪着面前陌生的男人:“你给我滚出去!”

像狼崽一样的目光,余理挑了挑眉,苏家竟然还有这样的女孩?

冰冷的枪口抬了抬,让余理抬起手:“小姑娘,即使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该拦着别人做自己要做的事。”

苏筱面无表情,婴儿肥的可爱面庞与带着鲜血的唇呈鲜明对比:“什么叫要做的事?”

余理:“你知道,时先生,也就是您的父亲,已经遇难?”

“噢,那我很遗憾。”苏筱其实一丁点都不觉得遗憾,反正没见几面,不过一个陌生人而已。

“我知道您对这位父亲并没有感情,但事实上,如果不是他,您恐怕早已失去性命。”

苏筱冷冷看着他:“哈?说的跟真的一样?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人想杀我?”

余理:“因为按理而言,这些还不应该让您担忧,您只需要无忧无虑长大——”

苏筱额蹦出一根青筋:“放你爹的屁!”什么狗屁无忧无虑长大,这种自以为是的安排,和屠宰场养猪有什么区别?

余理:“您恐怕无法理解——”

砰——!枪声打断了余理的话语,他飞速后退一步,表情变得很难看,恐怕没想到苏筱真的会开枪。

苏筱把指向地面的枪口又一次对准了他。

咔嚓——枪栓拉开。

苏筱:“你现在要不把事情解释清楚,要不就滚出我家!”

几十年人生,余理无数次被枪指过,但被一名十三岁小女孩威胁滚出去,还是人生第一次。

但他并没有多少恼怒,反而叹了口气。

“小姐,你很勇敢。”

苏筱冷冷:“别说废话。”

余理手腕一抖,一把枪滑入手中,苏筱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黑洞洞枪口已经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