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晨对这位没什么印象,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直接绕过掀开纱帐走进去,“夫人,今日我们去小戏楼听戏。”

“什么戏?”江之晏还坐着,懒得起来就朝容晨伸出手,轻声道,“我听不懂的。”那些咿咿呀呀的,他哪里会。

“听个热闹也好。”

常玖被晾在原地,咬着后槽牙被赶出去。

醒花把人赶走,自己也跟着出去顺带把门关上,让小夫人和大人说贴心话。

“夫人,只当陪着为夫一起去听听如何?”容晨知道怎么拿捏小夫人。牵着小夫人的手走到外边,“戏台隔着一条小溪,碍不着什么的。”

“好吧。”江之晏点头。

他总是没办法拒绝容晨。

小戏楼其实是两个建筑。

朝东边的那一座是戏台,朝西边的是看戏时的坐台。中间隔有一条小溪,偶尔锦鲤游过,倒也惬意。

今日容晨请的从城中最好的戏班,点一折《蟾宫折桂》,锣鼓一响,热闹起来。

这次容晨也是为了给儿子讨个彩头,特地点这一场。

“夫人,想看什么?”容晨将戏折子捧过去,解释道,“这戏班子,唱什么都不错。”

江之晏看了眼曲目,随便指一个状元登科,只当是给男主庆祝。

戏台子上面咿咿呀呀的唱着,江之晏倚在容晨怀里欣赏。

三日后,两人一起在门口等容名回来。

“今日名儿回来。”碍于小夫人害怕,就在门中等候。容晨牵着小夫人的手站在门槛内,轻笑道,“夫人,害怕?”

“不知道。”江之晏低下头。一会儿看容晨的鞋子,一会儿又看自己的。

他不知该怎么言明此时心中情绪,男主一定会当状元。当状元之后就会去抢皇位,其中的绕绕弯子阴谋诡计他不知道。

但是,如果容名当皇帝的话,那容晨怎么办?

容名会杀害容晨吗?不,应该不会吧。

“夫人,你怎么了?”夫人有事都会写在脸上。容晨自然看得出来。握住小夫人的手,居然这样冰凉。

这些天的药膳,难道白吃了?

江之晏摇头,“没什么。”说罢,还强迫自己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两人略站一会儿,就听到门口马蹄声和车轮声。

容名回来了。

江之晏被容晨牵着迈过门槛,却没有再下去。

小笨蛋看到一辆马车停下,随即男主从马车下来。轻轻呼出一口气,脑瓜子不太好,什么都想不通。

容名脚步有两分轻浮,在迈过门槛时格外明显。在父亲面前站定,撩开袍子左膝跪下,拱手道,“请父亲安,儿子回来了。”

声音也不太正常,容晨奇怪。

方才来时醒花已经教过要怎么做,江之晏学着容晨那样,看夫君去扶左手,他就去扶男主的右手。

这人会过来扶,容名都没想到。隔着衣服被扶住的手,半个身子都酥了。软软的恨不得就倒在这人怀里,睡死过去。

“唔——”容名被扶起,但整个人却往右边倒。

“哎!”小笨蛋被突然倒过来的男主吓一跳,蹭的就把手缩回来。一脸惊恐的看着男主,凤眸覆上雾气。

男主,男主该不会要对我动手了!

还是容晨手快,再伸出一只手把儿子扶起来。近看名儿脸色有不正常的酡红,心里有计较。

“名儿,你怎么了?”

容名晃晃脑袋,又往右边倾身,若不是父亲扶着只怕要倒。轻轻咳一声,“父亲,我无事。”

此时的江之晏吓得躲到容晨身后,都不知道发生什么。对于男主突然的亲近,吓得浑身血都凉了。

“熄墨,去请秦太医!”容晨这才发现儿子发烧了。想来是贡院太冷,加之这两日秋雨连绵,受寒了肯定是。

“太医?”江之晏有些奇怪。

江之晏在门口等着,他不知道里头到底发生什么。反正方才就匆匆的男主带回去,秦太医也赶过来,正在里头诊治。

“夫君,怎么了?”江之晏担心。男主应该不会嘎才对吧,还没当皇帝呢。

“许是贡院中受寒,发热了。”握紧小夫人的手,容晨微微蹙眉,向来淡然的脸色浮现肉眼可察的焦急。

连小笨蛋都能看出来,主动安抚道,“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嗯。”

轻轻两句呓语,让向来淡定的秦太医慌了神。慌忙拿出随身携带的药案,对上夫人名讳后背发冷。

秦太医走出来。朝二人行礼禀告道,“大人夫人,少爷无妨,只是受寒发热。一副药喝下去再发发汗,另外多喝点热水也就无事了。”

“你看,没事的。”小笨蛋难得安慰夫君。

容晨点头,“嗯。”

秦太医眼神莫名的看向小夫人,脸色露出几秒迟疑最后恢复。

“进去看看。”容晨牵着小夫人想要进去。

见此,秦太医却吓得额头冷汗直落,赶紧伸出手拦住欲进门的大人。甚至还用身体挡住,解释道,“大人,这您身体无恙倒也无所谓,但夫人身体不好。若是这一进去,过了病气可如何?”

可不能进去,现在不能进去。大少爷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说昏话,满嘴都是那个名字。这时候要是进去,父子相残必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