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人群的容晨,站定在吵架两人中间。

这一身富贵,还有通身的气派,引得众人侧目。

“你,你谁啊!”无赖警惕的将手里的借据揣回袖子里。他有点眼力价,一看这人就不好惹。

容晨温言,“只是个路过的。”

只是个路过的啊?

那没什么好怕的,无赖指了指乔二郎,刻意提高声音嚷嚷,“我就说欠债还钱,这有什么问题吗?就算是到天王老子那里,去宰辅大人跟前,我都没错。字据是你签的,你还钱有什么问题?”

乔二郎狠狠的瞪了那无赖一眼。

“是没问题。”容晨本来也不想管,但都说捅到宰辅大人跟前,既然都有这样的要求,那也不能光看着。

容晨单手背在身后,眼神示意熄墨。

熄墨了然,突然一个跨步上前,一把夺过字据,呈到大人跟前,“大人请看。”

“你,你这是做什么!那是我的欠条,还给我!”无赖要冲过来抢,被熄墨一个过肩摔死死压制在地上。

“闹什么,你不是说去宰辅大人跟前吗?宰辅大人不就在这里吗?好好待着!”

“宰辅,宰辅大人?”无赖愣神。

众人一听是宰辅大人,噗通一声跪下。怎么好端端的宰辅大人都来了?宰辅大人来做什么,这里虽说近城,但也是荒郊野岭。

容晨扫过欠条,点点头道,“确实如此。”说罢便随手将欠条丢给熄墨,“这三两银子本官能还给你的,但本官有一事不明。你说你借一两对否?”

乔二郎:“是。”希望宰辅大人是个好人,能为他们做主。

容晨:“熄墨,你瞧瞧这欠条可是借一两还三两?”

“回大人的话,是的。”熄墨扫一眼欠条。

闻言,容晨微微点头,“那三两银子还给他。”

“是。”

熄墨从衣袖里掏出三两银子,丢给那无赖。随即站在一旁,等着大人下一步的处置。

无赖捡起地上的银钱,白花花的纹银真是给他的?当着众人的面揣进兜里,谄媚磕头,“谢宰辅大人,谢宰辅大人。”

“熄墨。”既然收了钱,那这宗罪就算是成了。容晨双手背在身后,笑问道,“按照大雍朝的律法,行骗怎么判?”

“回大人的话,一两银挨二十大板,三两那就要关上半年啊。”

无赖没想到会被安上这样的罪名,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解释,“我,我没骗啊!我哪里骗了。”又掏出借条指着借条辩解,“这是借条,我们是按着借条走的,怎么是骗呢?我没骗人啊。”

容晨并不理会凑到跟前解释的人,转而问跪在一旁的乔二郎,沉声道,“你识字否?”

“不识。”

“既然不识字,你让他签这欠条不是骗是什么?换句话说,这不是骗。但你们这私下里头借钱买卖,本官也不该管。但一赔三,这是放印子钱,放印子钱的话,那是什么罪名?”

大雍朝的律法大半都是容晨完善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回宰辅大人的话,印子钱是要砍手的。”最严重的才是砍手,但熄墨便是故意的。

一听这话,众人哗然。

要砍手的啊。

那无赖竟是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手,要是这双手出事,那他以后怎么吃饭。慌忙就把手藏回身后,“我,我可没放印子钱!”

“没?大雍朝律法,三倍以上就是印子钱。有借条为证,那三两银子你也受了,却说不是放印子钱的?”

容晨轻笑,“那是什么?”

“我,我!”无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

容晨也不给他解释机会,递一个眼神给熄墨示意处理好,转而走到小夫人的两位恩人跟前。温和有礼道,“两位救下我家小夫人,受在下一拜。”说罢,拱手作揖。

该谢谢,该行礼行礼,半点架子没有。

“啥?”

乔二郎和梅花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何时救下他小夫人了?

“两位请,我夫人想亲口说句谢谢。”容晨知道两位早就将此事抛之脑后,毕竟也已经两月过去。

“他们什么时候救了宰辅大人的夫人啊。”

“听说宰辅夫人是极为貌美之人。”

“那两人不是见过?是不是真的如所说的一般貌美。”

“那肯定是这样的,你们看宰辅大人都这样英俊似神仙,那宰辅夫人肯定更美貌。”

“那确实。”

......

要说最慌张的就是乔二郎夫妇,他们确实不记得何时救过宰辅夫人。都在惶恐,宰辅大人可是寻错人?

若是寻错人,那可是要说清楚。

江之晏在马车里等着,等许久,等到都开始担心夫君可是没找到地方。外边就传来容晨的声音。

“夫人,乔二郎夫妇已经来了,你可要说什么吗?”说罢,容晨按住车帘子,说道,“别见生人,别掀开。”

“我上次要回京城但走不动路,多亏你们救了我。”江之晏说完,想了想再接一句,“谢谢你们。”

这声音甜又软,云落入耳朵里挠得人心痒痒。

这声音极具辨识度,几乎是听过便不会忘。

梅花马上就想起来,“是,是那一次。”那一次在草丛里遇到的那个人,只是那人他全身黑黢黢的,根本看不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