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还没等王沭走两步,添香阁的老鸨,欢娘,一个年过三十,但风韵犹存的女子。
着装暴露,身材丰满,扭着腰身,快步走过来,热情的拉着着王沭的手:
“哎呀,王大人,您可是好久不来了,我们莲莲可是想你想的整日以泪洗面呐。”
王沭一边抚摸着欢娘的手,一边笑道:“是吗,这不是来了嘛,莲莲姑娘近日可好啊。”
“哎呀,莲莲姑娘因为大人您不来,整日相思,人都消瘦了一大圈。大人今日可要好好陪陪我们莲莲。”
王沭的另一只手伸过去,搂着欢娘的腰,两人十分亲密,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院去了。
钱诚在门口看的一脸贱笑,摸着下巴缓缓道:
“看来,王少卿,倒是经常来这添香阁查案啊,查的还挺深入。”
徐有功没有接话,现下看来王少卿破案怎么样不可知,但在这风月场上倒是个老手。
门口站着的两个花娘,看见徐有功身姿朗朗,面冠如玉。像是饿狼看见了小白兔,四只眼睛都冒绿光。
“哎呦,哪来的神仙般的郎君呀,真是一表人才,可有相好的姑娘啊。”
说着便上前动手拉徐有功。
徐有功退后一步,避开了,尴尬道:“我们是来找碧云姑娘的。”
那花娘一听,干脆上前,搀起了徐有功的胳膊,十分热情:
“哎呀,郎君是来找碧云姑娘的?走走走,奴家带您去。奴家啊,跟碧云姑娘最熟悉不过了。”
不容分说,拉着徐有功就上楼了。
钱诚跟在后面,看着徐有功尴尬窘迫的状况,咧着嘴直笑。
“碧云姐姐,这里有位小郎君找你。”那花娘人未到,声音先在门外响起。
吱呀一声,二楼靠左的门打开了。
露出一张颇具异域风情的脸来。
碧云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徐有功,明显不是熟客。但是丰神俊朗的小郎君可是不多见,于是热情的说。
“郎君,请进。”
徐有功刚走进房间,就明白了刘娘子说的孙正和身上的味道是什么了。
碧云的房间内,燃着一种熏香,是一种来自波斯的异香。
这种花在波斯往往是以供佛之用,名为鬘华。
波斯名为:耶悉茗。
香味如此浓郁,沾上身,恐怕一时半会儿去不掉。
送徐有功上来的花娘想跟进来,被钱诚给拦住了。
钱诚一边关门一边委屈的说:“这位貌美如花的娘子,郎君我来半天,也没人招待,真是让人伤心呢。”
那花娘娇笑着说:“哎呦~看郎君说的,奴家这不是来了嘛~”
说着就带着钱诚往边上去了。
碧云穿着一身波斯舞姬的衣服,露出大片的肌肤,走起路来,两条大白腿,若隐若现,赤裸着双脚踩着地上的波斯地毯。
着装如此大胆,但是表情却是十分害羞。
身上的波斯舞姬服在举手投足之间,铃声叮当,多了几分魅惑,整个房间的氛围忽然暧昧了起来。
“郎君,请喝茶。”碧云羞怯的给徐有功倒了一杯茶水。
徐有功正了正神色,往桌子上放了一锭银子。
“今日来找娘子,是有点事情想问一问碧云姑娘。”
碧云一双眼睛脉脉含情的看着徐有功:
“郎君,这良辰美景,仅聊天,是不是有些辜负。奴家最是擅舞,不如为您舞一曲助兴。”
徐有功看这情况,十分无奈,只好从怀中掏出了大理寺的腰牌,放在桌子上。
“碧云娘子,本官今日是为了孙正和被杀一事前来的。如果姑娘不想在这里聊,也可以随本官去大理寺聊。”
“孙正和?”碧云惊讶了一声。
又看了看大理寺的腰牌,便老老实实坐下来,一改刚才的妩媚形象。
小声怯怯的说:“大人请问。”
徐有功:“娘子,讲讲孙正和吧。越详细越好。”
“是,大人,容奴家想想。”
碧云半垂眸,盯着桌上的茶盏,认真想了一下说:
“孙正和是半年前,来添香阁的时候认识奴家的。
那天他喝得烂醉,来到这里后还要喝酒。奴家给他上酒,他就拉着奴家不撒手。
大约是他喝多了,一边搂着我,一边絮絮叨叨的跟我说。说他家里的娘子不能生孩子,娶来无用,还不如娶我回家。
客人们来这里,逢场作戏,听听就算了,奴家也没有当真,就随口安慰他一番。
自那天以后,孙正和就经常来,每一次来都来找我。
后来喝完酒,完事儿之后,还总说要给我赎身。
可据奴家所知,孙正和就是南市的一个税收小吏。
奴家虽然不是这添香阁的头牌,但是我的赎身银子,他是万万出不起的。
为了生意能够长久,奴家也没有戳破他。
可是像我们这里的姑娘,哪能只有一个恩客呢。常来我这里的还有一位是兵部的主事,陈良弼陈大人。
虽说是从八品末等官吏,但是也比孙正和这种没有品级的税收小吏强。
这位陈主事,颇喜欢西域舞蹈,经常来这里看我跳舞。
醉酒后也经常会说,要跟我赎身什么的。
呵……男的嘴呀,骗人的鬼,奴家肯定是不信的。”
说到这里,碧云忽然笑了一下,颇有些得意。
偷偷看了一眼徐有功的神色,见徐有功在认真听,便又说:
“但是孙正和却信了陈良弼的话。
前些日子,那天陈主事正在我这里。孙正和喝了酒,骂骂咧咧的找上来,砸开了门。
陈主事被惊扰了好事,自然是不开心的。
两人就在这里打了起来,最后孙正和因为不胜酒力,被陈主事打了一顿,扔出去了。
后来他又连着来了几天,但是陈主事好像跟他杠上了,日日都在我这里,喝酒看我跳舞。
孙正和见打不过陈主事,又见不到我。
只能在下面买醉喝酒,日日喝的烂醉。
他们两人斗法,奴家也插不上手。
就想着过一段时间,两人中有一人放弃了,也就好了。
但是今日,我却听人说孙正和被杀了,我还在想会不会跟陈良弼有关。”
说到这里碧云忽然神情紧张了起来,连忙摆手解释道:“大人,他们两个人的事,跟奴家可没什么关系。”
“大人也知道,像奴家这样的人,是没有权利决定跟谁不跟谁的。还请大人明鉴。”
徐有功看着碧云正色道:“碧云姑娘,放心。大理寺办案看的是证据,如果没有证据,本官不会平白无故为难姑娘的。”
“还请姑娘想想,孙正和可有跟你说过一些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容奴家想想。”碧云说完,认真的想了起来。
“哦,对了。孙正四日前,来这里,陈主事也在。
孙正和在外面骂骂咧咧的,说陈主事得意不了几天了,早晚有一天要收拾他。
这句话我当时听了只觉得是他,胡咧咧呢。现在想想,莫不是陈主事先下手为强了?”
碧云揉着手里的帕子,看向徐有功,眼神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