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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先生,您之前说过的婚约还作数吗?”

听到她主动提起婚约,电话那头的男人有些诧异。

“当然,婚约永远作数。只是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半个月后我去京市接你好么?或者你要想留在京市,那我就安排一下陪你住过去......”

温南絮擦了擦下颌的雨水。

“没关系,我也想换个新的环境。”

挂断电话后,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淋湿的衣服和头发,转身朝着包间走去。

手指刚搭上门把手,调侃的声音就传进耳朵。

“宴礼,我看温南絮对你可不像是兄妹情啊,她打小就身体不好,一听说你胃疼冒着这么大雨来给你送药,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那整张脸都白得吓人。”

“我看估计是吓得,她对你这么痴心一片,裴哥,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心动?”

这话一出,温南絮下意识的看向坐在沙发正中的男人。

他手里捏着酒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贴在他身上的夏月枝见他迟迟不说话,抿着唇坐直身子,把酒杯重重的砸在面前的桌面上。

在座的都是人精,见状连忙开口哄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一个寄养在裴家的孤女,哪里比得上咱们夏大小姐,谁不知道咱们裴少的心里只有咱们夏大小姐。”

裴宴礼也终于回过神,看着夏月枝不悦的表情,笑着把她搂进了怀里。

“温南絮的父母对裴家有恩,所以才把她接过来养着,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叫她一声妹妹都算是抬举她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砸在温南絮的心头,震得她手脚发麻浑身冰凉。

恍惚间,她想起第一次到裴家时,裴宴礼也不肯叫她妹妹。

自从她的父母意外离世后,自幼体弱的温南絮就成了个烫手山芋,被亲戚们当成皮球一样来回的踢,十来岁的年纪就寄人篱下尝尽了人情冷暖。

就在温南絮以为自己又被讨厌的时候,十五岁的裴宴礼却拉着她的手笑道。

“我才不要叫妹妹呢,我以后是要娶南絮当老婆的!”

那时温南絮只把这句话当成是戏言。

可接下来的时光里,裴宴礼一直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真心。

任谁被十年如一日的呵护,都免不了会动心,温南絮这个当事人更是如此。

一个月前的今天就是她来到裴家整十年,她准备在那一天向裴宴礼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就在那天,裴宴礼大张旗鼓的把夏月枝带回了家,甚至当众表示自己此生只会娶她一人为妻。

再到今天二十五岁的裴宴礼当众说叫一声妹妹都算是抬举她了。

心底某个桎梏了温南絮整整十年的枷锁终于碎了个彻底。

这样也好,她可以安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