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础洋笑了笑。“那就好。”

他给她用了漱口水,这才终于获驭佳人首肯得以一亲芳泽。

杜乐茵活动了一下身子,比较没刚起床时那般严重了,她看了下时间,早上六点,这么早?

“你……你要走了?”

“嗯,上班前得先回去换个衣服。”他指指挂在手臂上一条貌似咸干菜的神秘物品。“衬衫之类还无所谓,但……这个就不行了。”

杜乐茵认出那条绉到完全不堪再使用的领带,瞬间忆起昨晚各种这样那样的情节,整张脸蓦地胀红。“谁、谁教你乱用……”

简础洋扬眉。“我认为那是最正确不过的用法了。”

啊——够了!“我、我送你下去。”再纠结在这上头,她肯定会羞耻到死!

她又羞又窘地低垂着头穿戴衣物,他见状,凑过去俯在她耳边。“不喜欢?不喜欢往后我就不做了。”

“唔。”她倏地掩住耳,眼角都红了,完全是因为羞的。“那个,也不是……”

“嗯?”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太突然了。”她没心理准备。

简础洋一愣,随即笑了。“那就多练习吧。”

这时说好或不好似乎都有些不大对,杜乐茵只得沉默是金。

他们走出房间,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映照进来,阳台的绿色植物迎风飘逸,简础洋一瞬间看得出了神,杜乐茵顺着他的视线瞧望,道:“花……之前开得很漂亮。”

“嗯,我看过。”

她一怔,大抵是联想到他是什么时候、怎样看见的,也就没再多说。

“要不喝杯养生茶再走?”她笑笑,试图缓解气氛。

他五官果真皱成一团,硬声道:“不了,我讨厌那东西。”

“我知道,下次我会记得买好咖啡豆……喔,还有咖啡机。”

他想说不用了,那些东西,他们原本同住的家里就有,只要……她搬回去就行了,偏又讲不出口。罢了,慢慢来吧,眼下她能在他怀里,他便觉得满足,再贪求就要天打雷劈了。

他一边在内心感谢自己的失而复得,一边抱紧了她,杜乐茵也温温顺顺地回应。气氛平静且和暖,就在这时大门杀风景地传来一阵被人开启的声响,门打开,那个化成灰简础洋都不会错认的颀长青年站在那儿,惊愕地呆望两人。“你们……”

“吐司!”杜乐茵有些羞,毕竟不好意思给弟弟看见自己跟男朋友亲密的画面。

“你怎么来了?”

“我来拿点东西。”前阵子他借居在这儿,有东西忘了带走。

瞅着两人相拥到一半分开的姿态,杜司爵愣愣的,尽避早有耳闻二姐跟这男人又开始走很近,但没想到不过一个月就造成既定事实……妈妈啊,大姐会杀了他的!

思及此杜司爵脸色难看,简础洋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几乎忘记这男人的事,或者说是刻意抹煞。基于对杜乐茵的信任,简础洋并没过问她关于杜司爵的种种,不过印象里他曾在病房里大喊:“你不要告诉我你打算跟他复合,我不允许!”

所以,这两人到底是……

“啊,吐司你来得正好。”杜乐茵似想起什么,看了看简础洋与弟弟,发现两人身材差不多,当下灵光一闪。“你那里是不是有没用过的领带衬衫?”

“什么?”两个男人很有默契地异口同声,随即各自恨恨地瞥了对方一眼。有没有搞错啊?

“你要我借他?”杜司爵口气不善。

“不用了。”简础洋更是冷声拒绝,他宁可luo奔也不想穿情敌的衣物。

气氛一下子沉窒下来,杜乐茵不解,想多说一点什么,可简础洋始终沉默,脸色难看。他心里的在意已经扩散到难以遏止的程度,真想拎起青年的领子问他究竟是哪儿来的?但理智晓得……他打不过。

她……是不是说错什么?私心里,她不过是想多留他一会儿,不想他一早赶着回去,他却好像不高兴,是不是觉得她干涉太多了?想起前一秒还很浓情密意的气氛,她对这情况难免失落,脸色不禁黯下来。

杜司爵正好面对她,又是做了快三十年的弟弟,一下子便看出二姐脸色不对。

“你怎么了?不舒服?”

他探身,正要伸手过去,简础洋看着这一幕,感觉脑子里有个东西瞬间啪一声地断了。“不要碰她!”

他一把将杜乐茵扯进怀里,抱得很用力,眼珠子都发红了。

他承认,这是嫉妒,烧心裂肺的嫉妒。

吐司弟当场愣住,一时被他展露出来的独占气势震慑,随即意识到不对。“嘿,你干什么?我是她弟弟!”

“……啊?”

“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杜司爵哼哼两声,正要把杜乐茵拉过来端详,偏偏有个人早他一步把人紧紧揽住,一点儿都不给碰。

“……础洋?”杜乐茵快窒息了。

原来……居然……简础洋瞬间有股仰天大笑的冲动——当然以他的性格来说,是做不出那么外放的行为,所以他紧揽住她,借此发泄自己听到真相以后激动的心绪。老天,真不敢相信……

杜乐茵不明所以,只是感受到……他好像很高兴?

关于杜司爵的事,她曾提过一次,但还不及做重点介绍,简础洋就一脸沉闷地阻断她,说:“我知道了”,她也就很自然地以为……喔,他知道了。

她不习惯怀疑,尤其他向来有他的方法,所以这一刻,杜乐茵完全没把事情往“误会”这个方向联想,遑论及时解释。

倒是被晾在一旁被迫观看两人恩恩爱爱的杜司爵不爽了,这……这都哪跟哪啊!

第10章(1)

简础洋单方面的误会解开了,让他接下来有好长一段时间心情都愉悦到不行——尽管外表上看不出差异。

正面思考的力量强大,同样繁琐的事做来得心应手许多,工作效率大增。唐湘邑看完那完美得连用词都挑不出一丝瑕疵的企划书,勾了勾嘴角。“不错啊,爱情的力量这么大,你多交几个,说不定都能掏空唐家了。”

简础洋动作一顿,忽地看向自己这位异母哥哥,坚定道:“我对唐家没兴趣。”

唐湘邑蹙了蹙眉,随即不动声色地掩盖过去。“你就是这点讨人厌。”装模作样到了人神共愤的境界,不论在他面前摆了多少权势、多少诱惑,甚至刻意挑衅,他都是一副没放眼里的样子。

唐湘邑既信任他,又希望他能偶尔咬一下布袋,这样至少会让他的出气行为顺理成章许多。

“行了,剩下的我会搞定,你等经费下来就行了。”唐湘邑烦躁地摆了摆手。

离婚后,他的情绪表现越来越外露,他不喜欢自己这种变化,偏偏……没办法。

“是。”简础洋一笑,不论抱持真心还是假意,自己这位异母哥哥在搞定董事会人员上向来有自己的办法。在上位者能力也许不必卓越,但肯定需要领导风范及冒险精神,更要有看人的眼光及容人的度量。

尽避唐湘邑一直都有意无意地针对他,给他排头吃,公事上却能极为胆大地赋予他足够权限去执行。简础洋自认,倘若他们立场调转,他肯定没法对父亲外遇对象的孩子做到同等程度,甚至连公司大小章及私印都交付在对方手里。

所以对于辅佐唐湘邑的事,他也从最初的芥蒂转为理所当然。简础洋想,陶蜜亚会爱上这个人,从来就不是偶然。

“下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