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湘邑沉默了一会儿,没反对也没同意,只是抿嘴,淡淡地“嗯”了声。

简础洋便知道这事成了。

他对于当爱情邱比特之类的没有兴趣,不过为了能使另一半不因他人的事过度操心,安心和自己好好在一起,偶尔当一回也无妨。

这点私心,他是不会表露出来的。

杜乐茵感觉自己有些变了。

自从决定坦然,再度接受简础洋,且做了这样那样的事以后,她觉得自己好像变得……越来越色。

一看到他就想扑咬过去,想把他领带解开,学他那般绑住对方,然后再这样那样,上下其手。就像现在,两人同处一室,她窝在简础洋怀里看电视,他看文件,分明和过往没有不同,可她的眼睛就是会不自主地飘到男人身上,电视播了什么,一点也没看入眼。

从以前她就想,这男人长得真是太端正了。

端正到好比雕像,每个比例都经过了上帝精算,刻凿严谨,却无惊喜。本以为看久了便不会留恋,不料爱上以后,他仅是一个眨眼的动作,都会令她心动到不行。

好不容易在一起久了总算免疫一些,如今竟又复发,症状相比先前更是有增无减。

啊……真不想这样,都快三十岁了,还在谈那种看到对方就开心,碰到一下就心跳的恋爱。杜乐茵实在很不好意思,尤其在她的眼睛第一百零一次落在他束紧的……领结上后。

“……看什么?”

“啊?”她愣了愣,下意识抬眼,敲迎上他炯黑的明眸。

简础洋勾了勾唇。“电影播完了。”

杜乐茵一瞧,这才看见屏幕上都开始打出幕后人员名单,播了好阵子,她粉白的脸一下子胀红。“我……我挺喜欢这首歌的。”

他应了一声,没戳破她显而易见的借口。难得她这么不坦率,倒是别有一番趣味。他笑了笑,俯在她耳边。“很在意?”

“什么?”

“领带。”

“……”

杜乐茵脸红得讲不出话。自从两人上次用领带做了“好事”以后,她好长一段时间看到领带都会想歪到不行,原先讲好往后他打领带的事都给她效劳,结果却没一次完成。

“那个……很晚了。”她动了动身体,想从沙发上起来。

简础洋“嗯”了声,手掌倒是牢牢地禁锢在她腰间,不给她逃脱机会。

她羞极了,只能僵硬地任由他亲吻上来,脑子快融化成一片浆糊。她睇见他黑亮的眼近在咫尺,里头同样映着自己的倒影,像是镜子跟镜子互相对照,这迷幻的现象导致她一时发怔,连嘴都没能好好地张开。

简础洋浅尝了一会儿她的唇,随即退开,轻轻咂了咂舌。“嘴张开,不然我吻不到。”

杜乐茵觉得自己这下不只是融化,更是直接蒸发了。

好奇怪,过去分明都能好好地响应,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

眼前是她早已倾心、坦承且熟悉了彼此身体的人,两个人交往的日子前后加一加都一年半了,如今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恋爱中的那股羞涩,会不会太晚?

“乐乐?”简础洋不解地唤,只是这样,她的心脏就快要爆炸了般,甚至一阵眼花撩乱,快看不清眼前的人。

是不是因为她跟这个人的感情,终于达到了同步?

至少现今相比过去,多了火花,多了感动,多了很多很多……多到她时常觉得心里甜蜜的颤动快要满溢出来,熔岩一般滚烫地烧熔了她——一如此刻。

简础洋见了自己在她眼里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他伸手抚上她烫红的耳根揉捏一番,那儿是她的敏感带,她下意识“啊”了一声,随即羞耻地掩住了嘴,瑟瑟地承接他的触摸。

他解松了领带。杜乐茵见状,眼眸睁大了。

这……该不会……又要?

她说不清自己现下的心情究竟是想要还是不要,随即醒悟到自己这样的变化实在很危险,她明明就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忽然,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

“……”

两人相互沉默,尤其简础洋手里的领带才刚解下,正准备缠绕上她的手。这画面实在够尴尬,她边庆幸打电话来的人瞧不见,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一看。“啊,是吐司……”

这下他脸色更不好看。那个程咬金!“嗯,接吧。”

杜乐茵连忙接听,下一秒却把手机拿离耳朵半尺远。“完了——完了——我完了!”

杜司爵在电话彼端哀嚎,杜乐茵耳疼,只得按下扩音键,对着收音的位置问:“怎么了?”

“大姐知道了!”杜司爵口气很惨。“你你你……你没有先告诉大姐对不对?爸妈跟她讲以后她放话要杀了我啊!”

“呃……”杜乐茵尴尬了,毕竟她和简础洋复合是这一个月发生的事,她还找不到时机跟大姐提……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

“你们赶紧分手!”

简础洋再也听不下去,咬牙切齿地闷道:“休想。”说着,他脸色铁青地把人又往怀里拽紧了几分。

杜乐茵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手,对已惊慌失措得语无伦次的弟弟镇静地道:“这种事就算开玩笑也不能乱讲,他是往后要成为你姐夫的人,不能总是没大没小。”

“那你要我怎么办啊啊啊!”吐司弟显然快崩溃。

杜乐茵叹了口气。“大姐那儿我再找时间跟她说,下周末我回去一趟,这阵子……要不你来我这儿住吧?”

“我才不当电灯泡!”杜司爵立即抗议,超不乐意,上回被迫在角落观看两人恩爱的事他记忆犹新,这对一个苦苦追妻中的男人实在是太残忍、太刺激了!

“我会去础洋那儿住。”杜乐茵安慰了自家弟弟好半晌,终于挂了电话。她呼口气,还不及烦恼大姐的事,便察觉身旁男人似乎反应不对,遂问:“怎么了?”

简础洋没说话。

她想了想。“啊,对不起,我刚忘了先征询你的意见……”

“还有。”

“嗯?”

“你前面讲的。”

“我前面讲了什么?”杜乐茵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

他好心给她提示。“你说我会变成什么?”

她明白了。“就……变成我弟的姐夫啊。”这一提,她才领悟到自己刚刚究竟讲了多大胆的话,唉,这个、那个,她只是下意识就……

“你弟的姐夫是你的什么?”

杜乐茵脸红红,抬了抬眼,很小声。“我……我老公啊……”

“你老公是谁?”

啊……天啊,可不可以不要再问了?“是你是你是你!不要我就找别人了……哇!”

简础洋拧眉,一下子抓住她肩膀不分青红皂白地狠狠吻上。

她一口气堵在那儿,差一点喘不过气。他吻她吻得很用力,像是被她刚才那句话给踩到尾巴似的,浓烈中带着惩罚的意味。

“……只能是我。”他说。

杜乐茵好气又好笑地瞠他一眼。“那……老公,我这礼拜去住你那儿,好吗?”

“不好。”

“呃?”她噎到,这还是交往以来简础洋第一次对她说不,害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简础洋看着她吃惊的模样笑了笑,在她还没伤心前忙补充下文。“我想你不只住这个礼拜,还有下个礼拜、下下个礼拜、下下下个礼拜……”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