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神客气了,说起来还是白尹任性,又岂敢怪罪你呢?”

“话说回来,雪菲倒是忘了问候公主的伤势如何?”

“小伤罢了。.容容给我上了药是吧?”她扭过头问他。

说起上药,她扯开褥子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衣裳,不是原来的,顿时脸色一变,抬头问颜容,“容容,你给我换的衣裳?”

要真是他换的,她发誓非撕了他不可!

颜容见她一脸防备的模样,弄得他真成了登徒子似的,“那夜老子是找吟少的丫鬟帮的忙,你瞎想什么呀?再者说了,我作为你的皇兄,看看怎么了?”

说到最后,颜容面露猥琐之色。

她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东兴国穿枝叶的长公主呢。

不过听闻是吟少的侍女照顾她的,她总算松了口气,随后自然得对于吟少的慷慨表示感谢,“吟少你是好人。”

吟少此人不经夸,颇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应该的,是吧殿下?”

白家兄妹一直忽略殿下与后神,就是吟少也看不下去了,时不时地提一下。

其实他们其实根本不担心会冷场。颜容是无所谓。他向来不顾及陈幼圆的心情,至于路伊白,如今她对陈幼圆生了分,绕是她再如何大度也该有个缓冲。

陈幼圆微微靠近一些,不说话,点了点头。

其实说不说话他倒是无所谓,他习惯察人观色,以最有效的方法解决事情。

她应该是寒心了吧?当初就是上房揭瓦也想要靠近他了解他的人,为了问他一句话半夜跑出皇宫来到王府,可眼下她宁愿与颜容吟少说着无趣的事也不愿理他了。

想想这段日子以来,除了来燕都也那一段时间两人接触的多一些,前前后后都太少了,不久之后她就要嫁给自己,即便他无法动情,可也得顾及她的感受的,陈幼圆寻思着该不该再给两人一段独处的时间。

这两日她昏迷,都不知道吟少与豆腐潘安进展得如何了,正打算问,吟少就开口了。

“其实谢不谢的真没什么,不过本少倒是有一事相求,你也晓得本少对城中卖豆腐的小哥动了心思,只是本少平生第一遭,告白总会胆怯的,不知白家兄妹有没有时间替本少壮壮胆?”

“这个好说,好说。.”颜容唯恐天下不乱,若是族长大人知道吟少与潘安小哥这段情事是被二人撺掇的,说不定会立马把他两赶出贡绣族。

不过这不正是二人的目的么?当初讨好吟少,一来是两人在迟连镇日子过得太拮据,没顿饱肉的,讨好吟少两人的待遇也会好许多。二来是为了撺掇吟少去求他爹送两人出谷。

这事因为慕容雪菲与陈幼圆的真正关系曝光之后暂时搁浅。

不过小小地受了一回情伤的路伊白打算重拾后路,吟少这事她鼎力赞成,“吟少,要不你再缓缓,你与皇兄好好探讨一下告白的诸多事宜,等过几日我的伤势好一些,我们兄妹二人再陪你一起前去可好?”

白家兄妹如此热心,感动的吟少除了点头称是毫无异议。

三人于是马上开始出谋划策,此时吟少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完全忽略了陈幼圆与慕容雪菲。

陈幼圆听着有趣,索性坐下来自己倒一杯慢慢品着,而慕容雪菲,方才的口舌之争她占了上风,原本以为她会不甘示弱的,不成想人家根本不接招,玩自己的去了。

偏偏不插话的陈幼圆还饶有兴味地看热闹,留她一人郁闷去了。

一直执意与她的颜容也不理自己,习惯众星拱月的她全然忘记这里的几人也全是在阿谀奉承中过来的,哪里管你高不高兴,她一时觉得无趣,走过去晃到陈幼圆跟前,“公主伤势未愈,需要静养,咱们还是不要打扰她先回去吧?”

她正和颜容吟少两个吵得面红耳赤,哪里是需要静养的样子?

清逸的男子微微抬头,骨节分明的手抚着光滑的白瓷杯盖,冷冷道,“我有几句话要和小白说,你先回去吧。”

他难得有等人的时候,却不是为她,额间的凤凰花有些干枯,她干脆坐下,“这几日园里不大周全,我还是等你一起回去吧。”

吟少闻言眉毛一挑,这大白天的那些黑衣人也不敢放肆吧?难道她吃醋了?方才殿下是唤白尹公主做小白的吧?

哇,好激动,原来殿下真的要移情别恋了!

名动天下的第一美人竟然被拒绝了两次,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吟少到底谨记他爹的嘱托——但凡与殿下相处,必须时时让着殿下,必须以殿下的事为己任,殿下的事再小也是大事,自己的事再大也是小事!

所以他还是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放在一边,恭恭敬敬地问,“那么殿下,您需要龙吟与白兄回避么?”

陈幼圆看向恭恭敬敬的吟少,又看了看其他两人,见他们都不说话,热闹的气氛一时全无,心里暗暗叹口气,摆摆手,“不必,你们聊。本殿下先喝口茶。”

路伊白也听到了他的话,不过她仍旧躺在榻上装作没听见。

吟少和颜容看着他喝茶,不再聊天,陈幼圆回头就见他两莫名其妙的模样,放下茶杯,问,“怎么?”

吟少大方地耸耸肩,“殿下您茶也喝完了,龙吟这就退下?”

他从不是矫情之人,既然他们两人成人之美,他收下便是,于是点了点头。

颜容倒也不想多配合他,只是他也不愿小白的心思越发沉重,如果小白也变成冰块脸,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慕容雪菲见其他两个人都走了,她若是不识趣地留下,未免太奇怪了,最后看了看别扭的两个人,起身挥一挥衣袂,即便不甘心仍旧仪态万千地出去了。

陈幼圆坐上颜容之前的那把椅子,认真地看着榻上的路伊白。

她视线停留在梁上,就是不看自己,其实从一开始,她看颜容,看吟少,就是不看他。

他微微叹口气,“伤口还疼么?”

“不疼!”嘴硬的某人说完还咳嗽了两声。

“那夜你受伤了怎么不说?”

“小伤而已。”她觉着一高一低的,自己明显处于弱势,挣扎着想要起身。

陈幼圆顺着按住她的手腕,两指探到她的筋脉,脉搏跳动微弱无力。

她想缩回去,被他强行按住。

“你还要执意说是小伤么?”

路伊白眼眶充盈着水雾,小脸倔强地瞥向一边,就是不说话。

如今的两人的关系早已不同寻常,她再也不能装傻充愣,只是什么都避开不提。

“那又能怎样呢?你那么忙,你总有做不完的正事,即便我流落迟连镇,掉下迟连峰,在贡绣族住了足足三个月,你也不会在意的,你甚至比颜容来得还迟。”

“小白——”他一时语扼,竟无言以对,她说的不错,他有忙不完的事。

可是他也有他的无奈,小白总是不能体谅他。

如今他姐姐贵为皇后,身后也有整个陈家军撑着,可是倘若他无能的话,朝中势必会不断地有大臣进谏,说姐姐什么独占后宫,宠惯天下,实为妒妇所为……

姐姐当初为了他甚至连性命都可以舍去,他又怎么能置这些流言于不顾?

他不是那种为了儿女情长而舍弃宗族家国之人!

“小白,我希望你能明白,人站的位置越高,所承受的就越多。你贵为一国的长公主,一言一行都得时时谨记不能辱没大盛。我同样如此,我身前是姐姐,身后是母妃,我不可能弃之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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