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今生不应有恨 > 第五十七回 苦慈母操心同性恋 坎坷女奔丧上海滩

子看在眼里?”双方都笑了起来。

这时洗婴从卫生间回来了,衣大夫又领洗婴到里间,一会两人一起出来。衣大夫说:“现在人流还早了点,你们一星期后再来。”其实这是衣大夫的缓兵之计。

“衣主任,门诊有个女病人已昏迷,院长让你快去。”一个肖士慌着推门而入。

“你们坐一会,我去看看。”妇产科主任衣裳大夫跟着肖士出了门,已经是过五十的人了,背影还是很年轻,只是脚步已不很那么有弹性。好端端一个儿子闹同性恋,这对单身女人来说肯定是有很大压力的。

艾椿戴上老花镜翻着桌上的健康报,洗婴在打毛衣。艾椿放下老花镜,欣赏着这洗婴飞针走线,她的纤长的手指真是灵活,动作十分流畅,这个聪巧的女孩命运却不流畅,颇多坎坷。毛衣是棕色的,尺寸很大,不像是她自己的。

半个小时后,肖士来对艾椿说:“艾教授,衣主任要去手术室,病人是宫外孕。她说要你们等着她。”

“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以后再来。”艾椿跟着护士出了门,洗婴也站了起来,从桌上拿起艾椿丢下得的老花镜,赶紧两步去扶着艾椿下楼。

到家了,先去看座机上有无来电,才想起老花镜不在身上。洗婴笑着把花镜递上,这时手机响起短信声音,忙戴上花镜,是柳留梅发来的“昨晚梦笔生花。”艾椿一笑。

“涉笔成趣。”艾椿复了短信。梦笔生花、涉笔成趣,这是两人间的既雅又俗的亲昵的私情用语。

洗婴个子高,居高临下随意一瞥,见到了艾椿手机上接到的短信:“梦笔生花,这是黄山一景吧,黄山只能去一次。”

“怎么说黄山只能去一趟?”艾椿回头望着洗婴。

“为了永葆第一次的新鲜感。”

“不无道理!”艾椿收下花镜,“就像我这花镜,第一次买来后一个月,说啥也不会弄丢,以后新鲜感没了,不是丢这里就是丢那里。你知道田汉这个人吧?”

“国歌的作词者。”

“田汉有次给夫人买毛线后去友人家聊天,把毛线忘拿,第二次去拿毛线时,友人把毛线放在他脱下的帽子里,免得再把毛线忘拿,可田汉回家后发现帽子忘拿,自然毛线也没拿。”

洗婴咯咯的笑了起来。

“不过田汉是大智若愚的人物,脑子里天马行空,日常小事就胡涂。他的义勇军进行曲歌词,看似简单,实则千古绝唱,那是我们民族的魂和力量的体现,是我们国家精神上的核武器,说不定将来日本再动武,我们中国人一定还唱着这首进行曲抗日。”

洗婴对艾椿的议论已不感兴趣,不是她一个人不感兴趣,是她这一代人对国家以后的命运远比老一代淡漠。

“我来熬鸡汤、做菜。”艾椿系上围裙。

“艾老师,能不能换家医院?”洗婴说。

“衣大夫技术好,她又很喜欢你,她真的很喜欢你,她没有女儿。”艾椿说服洗婴不要换医院。

洗婴那知道这年头要找一位手感很好的人工刮宫医生不容易,薄薄的一层子宫壁刮轻了刮不尽,一不小心刮重了触破了子宫壁大出血,所以陪柳梅流产时艾椿的一颗心往往提到嗓子里。

“在这个城市里,我不想有人知我疼我。”洗婴从艾椿身上解下挡脏的围裙,围在自己身上,“当然不包括你艾老师。”她向厨房走去,“熬鸡汤和做菜的事我包了,别忘了我在饭店打了半年的工。”

中饭艾椿吃的很高兴,洗婴调理的几个菜还挺上口,也许是有洗婴在,吃饭的那根神经很兴奋,干啥都要兴奋起来,包括吃饭拉屎。吃完午饭,已近两点。艾椿让洗婴上他的卧室休息,自己铺开宣纸,写了几个条幅,都是朋友赶着要的字,先前洗婴就要的字也写好,顺便写了“为人民服务”几个隶书。写完有些累,便和衣躺在沙发上和衣睡着了。

洗婴的手机铃声把艾吵醒了,不一会,听得洗婴在嘤嘤的哭泣。艾椿立即起来,一看墙上的挂钟已是下午四点。艾椿见洗婴很伤心的样子。原来是上海的妈妈打来的电话,要洗婴立即回上海,姥姥病故。洗婴同姥姥的感情特深,因为她的童年是在姥姥身边度过的,洗婴出生时,哥哥才两岁,母亲带不了,把她交给了住在上海棚户区的姥姥。

晚上七时半有到上海的火车,洗婴坚持今晚一定走。艾椿电话要通了火车站工作的老匪 “老匪吗?请代买一张去上海的卧铺票。”

“坐票都怕买不到了,那还有卧铺啊!”

“老匪啊,务请你想办法弄一张票。”

那头沉默一会:“我知道您老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找我的。这样吧,七点在车站售票门 口

见面。我尽可能弄张硬座票。”艾椿发愁了,一个孕妇如果在车上硬座上坐十几个小时咋行啊?

“你怎么喊他老匪呢?”洗婴问。

“他是我的一位忘年友,也算是诗人,因喜欢郭沫若的《匪徒颂》,给自己起了个笔名‘老匪’,书斋叫‘匪斋’。平时他说话没正经,所以朋友们亲昵的喊他老匪。”

艾椿立即去超市买来面包水果纯净水,又紧赶在银行下班前取了两千元,回来已近六点,见洗婴倚着门微笑的望着他,他一下想起女儿小时候常倚门盼他从外面回来。他首先把两千现金交给洗婴,洗婴说不用那么多。

“拿着吧,如果赶不回来,上海医院的人流费要贵的多,你老妈又下岗,别向她要钱。”艾椿要洗婴把钱缝在口袋里,别再让偷了。洗婴说她贴身内裤有个防盗口袋,缝在上衣口袋不行。艾椿望了下洗婴的上衣口袋位置,才意识到不合适,洗婴的乳胸饱满,这两千元要是塞在胸前的口袋里,不就引诱小偷去注意那那峰峦迭起的地方吗?

到了车站,匪徒见艾教授带了个眼泡红红的娇娇女:“是您老去上海?”

“我的这位小亲戚。”艾教授对洗婴说:“这是匪哥。”

“匪哥,麻烦您了。”

老匪两手一摊说:“硬坐票也没有了,我不能去抢票啊!”

老匪见洗婴着急,便安慰着:“小妹子还算走运,这趟车的乘警里有我一位哥们,我把您交给乘警你老该放心了吧!”

洗婴说:“匪哥,太谢谢您了!”

“不用。”老匪转头向艾椿:“艾老这一阵在哪里发财?”。

“你不是总说我,教授教授越搅越瘦吗?穷教授命中只有穷的份。”说笑间火车来了,三人上了车。

一米八身材魁梧的一位乘警,很友善热情地接下了洗婴,老匪在乘警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乘警手一挥,“一百个放心!”然后把洗婴领进乘务员的卧铺,老匪和朋友乘警到一边抽烟说话去了。

“艾老师,托你写字本想送给姥姥的,没想到她老人------”洗婴的眼里滚动着眼珠。

艾椿说:“字已经写好了,按你姥要求写了毛主席的“为人民服务”,只是没有装裱。”

“外婆要是能见到了你写的字该多好!”洗婴说,“我想姥姥会收到的。”她是说把这幅字烧化给姥姥。

因此,装裱不装裱已无必要了。人已走了,又一位对毛主席有感情的底层老人走了,去见毛主席了。这样的老人是走一个少一个,直到没有。世事总是这样,从有到逐渐没有。

洗婴对艾椿有些依依惜别。

艾椿教授把食品袋和一个大信封递给洗婴,轻声说:“你要准备克服困难,任何情况下不要气馁,不管多困难,要坚持挺住,相信希望在等着你。祝你一路平安!信封里是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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