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幅字,一幅是给你的。”
“艾老师,我把毛衣赶着打好了,是给秦老师打的,他身上的毛衣好多年了,已有蛀洞了。我委托你交给秦老师,我知道这很难为你的,你们是多年的老友,因我的不懂事,说错了话,使你们有了隔阂,你能原谅我的话,就把毛衣当面交给秦老师。毛衣放在沙发上。”
艾椿心头一热,他点了点头。
艾椿从挎包里取出一双红色女鞋,原是一年前给柳留梅买的,她嫌紧了些没穿。他要洗婴试穿,一穿正合适。
“以后买鞋,鞋跟就按这双鞋的高度,你的脚拇外翻不能再发展了。”
此时,悠长的汽笛已响,洗婴拉着艾椿的手送他到车门口。艾椿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很认真的说:“洗婴,你名字中婴字,还有碰撞的意思,荀子说,‘兵劲城固,敌国不敢婴也’。这人一生中免不了有碰撞,该碰的时候要敢碰,胆子要大。但是你自己有了本事,有了内功,别人就不敢轻易的碰你,就是碰也不怕。你还年轻,一定要学本事,比如你的外语有基础,那就一定坚持学下去。还有,你那一手剃刀功,也要时时温习,艺多不压身么。”艾椿款款深深的说教了一番。
洗婴睁着水汪汪的眼:“我懂了。艾老师,洗婴不知天高地厚,如何报答恩师?艾老师,你的胡须长了,这回本应该给你打理一次的。”
“我一位朋友送给我三句话: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离不开的人,没有不散的宴席。现在转送给你吧。”艾教授下了车。
世上许多优秀的女孩,好似一方春天的花园,本应是神灵闲步的地方,但也极易受到魔鬼的青睐。
很快车轮启动,洗婴的几滴热泪滴了下来。
“我以为你要送上一站呢!”老匪调侃着神情戚戚的艾椿。
“你同乘警朋友说些什么?”艾椿问。
“我说女孩是我哥们的未婚妻,保险系数不更大些?不过我同他很铁,不加层保险也保险的。凭你小亲戚这样的美女,也是一路绿灯,一路平安,美色是这个时代的特别通行证啊!”老匪摸摸脑袋,“艾老,你有几位红颜知己啊?让该死的老匪炫目的不行。”
“你要的话,这位就给你。”
“我可没这个福呢。我问你,刚才见到我的朋友乘警时,你笑什么?”
“我想起报上一则报导,那里一位警察头目同黑社会串通鱼肉地方——警匪一家。你同那乘警,也是警匪一家。”老匪大笑。
“今天我请你!”艾椿说。
“不,我请!我正要找你办一件事。”
艾椿一听,有些头疼,他就怕人家找他办事,他已是边缘人物,办不了事啊!但是人家为自己办了事,能推托吗?
“你累了,快回去休息,下回说事。”老匪要了辆的士,目送艾教授消失在夜幕中。
洗婴躺在卧铺上,因为怀了孕,心神又不宁,前程茫然,很感疲劳。她从信封里取出艾教授写的两页宣纸,一页是写给姥姥的“为人民服务”。给洗诗写的是1935年在长征路上毛主席拟定的的《行军告示》:
我们必须准备走大路,小路,直路和歪路。
走过白天是黑夜路,走过黑夜是白天路。
走过天涯还有路!走上坡路、走下坡路、岔路和斜路。
还要准备走绝路!走完绝路,我们再赶路!
我们必须准备走绝路,走完绝路再赶路!
接下来是艾教授用小楷写的赠言:人生路就是长征路,能够走完绝路再赶路的才算是不枉来人世一遭的人。同洗婴共勉。
洗婴满眼眶是欲流未流的热泪。
眼泪不表示弱者,就像长征时红军强渡湘江,成千上万红军倒在江边和湘水中,此时被排挤的硬汉毛主席眼看一批批地的红军哥们牺牲在自己家乡的土地和河水中,他不可遏制的流下了一行行的了泪。此时的红军实际上正陷入绝境,他们正走完绝路再赶路!
谁不是走完路再赶路?
谁不是一生都在赶路?
但是,只有走过绝路的人才真正知道什么叫赶路。
对于人来说,前路往往并不清楚,能否走出一条比较好的路,就在于你没有毛主席在《行军告示》中那种敢走绝路的气派和决心。
艾椿教授回到家,见沙发上平平整整的放着一件新的手工织就的红毛衣,织的密而匀称,秦根收到这件毛衣以后,心里一定很温暖,人心最要的是温暖。洗婴在自己困难的时候还想到别人,这是个遭逢绝路也柔情的女孩。
怎么及早把毛衣送给久不见的秦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