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今生不应有恨 > 第九十六回 当代倩女独标风格 先贤达人难望其背

“病重看这书,消遣而已。要说问题,就是这书写的真到位,为什么我们现在的作家写不出这样对现实入木三分的书?我看,我们的现实中假丑恶的事和人,比这本书中写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丑人丑事好像越骂越红,成何体统?”病友说完,扬长而去。

“四十年代的干部。”南书记望着病友的背影说。

闲话一阵,艾椿回到大艾的病房。郁文快言快语:“哪里去啦?你不用回避的。”

艾椿说碰到了熟人在这里住院 ,言说病人请人陪护的难处。大艾说:“在省城,请人陪护,一个月没有三四千不行。我现在还没真正老的时候,这回病了,才知道一点老人生病的困难,无论在家或住院,都需要人照应。郁老师,我的女儿现在还小,但她自小没吃过苦,一直是过的小公主生活,不知长大了还懂不懂照顾人。不像晓蕾,你这个女儿真是世上难找,懂事贴心又能干。”

郁文却说:“也许因为女儿太懂事太孝顺,这反倒使我以后走了不安。”

“老师,你一向是乐天派,言走还早。前几年你坐上了轮椅,没想到又奇迹般好转,这说明你的生命力很旺盛。”

“那主要得力晓蕾的按摩和针灸。”郁文递给艾椿一页白色的打印纸:“这上面的文字你看下,我看过了,这文字和见识,比起你的女弟子高下如何?”

艾椿展纸便看:

吾师:见信如晤。

有话闷在肚里,不吐不快。初中时晕晕乎乎看《红楼梦》,很为林黛玉着急,她爱贾宝玉,但不直接的说出来,宝玉也是,喜欢林妹妹,就是不说。人生中的重要问题应该直接的坦率表达出来。

对于感情问题,我有自己的看法。我是刚出生就被遗弃的,也许这是我对男女感情特别警惕的根源,初中时候,班上的男女有的就有感情往来,我不能说反感,至少我是很不感兴趣。高中时,男女们可以公开谈情说爱了,我是远离。我得了个“冷妹子”的外号。进了大学,出双入对的男女多了,我是偏安一隅,除了上课、家教,就是在图书馆或体育场。在老师们眼中,我是好学生,一心一意学习。哪知道我是对感情少有兴趣的女孩。

我的命运还不是很坏,被遗弃后遇到现在的父母收养我,养父母天性善良,给了给我爱,还给了我优裕的成长坏境。因为我是生下几天就被遗弃,而且是早产儿,体质弱,又幸遇另一位善良的妈妈,我称她妈妈,是因为我五岁之前都是在她温热的怀抱中,白天大部分时间她抱着我,晚上整个儿抱着我睡。她就是一位叫霜姐的好女人,在我养父母家中做了五年保姆,我们一家视霜姐为家庭成员。

但是,霜妈妈的感情生活却很糟糕,尤其是第一个男人,政府部门一位科长,他因为没有善待妻子,妻子生第二个孩子时得了产后抑郁症自杀,十八岁的霜妈妈从农村到了这个丧妻的家庭,同大她十四岁有两个孩子的男人生活,霜妈妈主要是看那失去母亲的婴儿太可怜。她带大了孩子,身上却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痕,那是科长男人家暴的结果。

霜妈妈的感情遭遇,是我警惕男人的又一个原因。

事情的变化,发生在受聘去您家做家教。你的读中学的女儿其实不需要请家教,她很聪明。倒是我在您家受到了教育。你们父女的感情令人炫目,你更多的是女儿的朋友。您爱女儿,您是为了避免女儿孤独,才请我当家教。我可能同您女儿有缘,我们很快成了好友,没有大学生同初中生的文化隔阂。一年多来,我们之间的友谊与日俱增。您女儿说:“你留在我们家吧,自你来了,我爸爸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你当我的姐姐,也可以么当我的妈妈,因为你的气质很像我的母亲。我很希望你留在我们家,我会很快乐的生活和学习,我自信能够考上我理想的大学。假如你毕业后走了,我会陷于孤独,生活可能变得槽糕。”

慢慢,我觉得您女儿的建言是可以考虑的。你的女儿真是现代的阳光女儿。我正是受到她的天真坦率的感染,能够平静而坦然的交出自己的心。

同样,您对于我,不知哪一天开始我觉得不可缺少,在您的身边我感到踏实自信。我自问这是什么感情?是爱么?是也不是!是您启发我该忘掉什么,该记得什么;该怎样快乐,该如何避开消沉。

我这样说,并非是爱情的表白,也并非把你看成我的救世主。巴金说:“没有神,也没有兽,大家都是人。”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我感到我同你以及你的女儿,应该“类聚”。假如您也觉得是这样的,那我们就聚集在一个屋顶下,而聚集在一个屋顶下的男女就一定得是夫妻吗?您觉得还有别的更合适的形式吗?人同人生活在一起,形式可以是多样的。男女、男男、女女,这双边的结婚、同居、合居等形式,我觉得都可以,不必拘泥那种,不必因为破了传统而大惊小怪。

不其然,我的愿望被我的父母理解为我要嫁给你,也一定为许多人作这样的理解。人与人的沟通原很困难,而我同您同您的女儿能够做到心的沟通,实在是难能可贵,因此我格外的珍惜。

您可以拒绝我的愿望,拒绝并不就是无理无情,而且我能平静的接受您的拒绝。顺祝

平安

您和您女儿的朋友三哥。

没有写日期。

艾椿读完信,内心震动。这是独标风骚的文字啊!对于年轻的三哥,他觉得只有仰视的份。离开医院回到郁文的家后,两人还在议论三哥的信。

晓蕾下班回来,见到艾教授很高兴:“艾叔,几年没见到你,你老了。”艾椿一惊,这孩子说话这么直截了当。郁文笑道:“外人不说假话,我们是老了。”

“艾叔,你别怪我不会说话,其实在你的眼里,我也不再年轻。过三十了,按时下的说法是剩女了。我看到你报纸上发的一篇文章,是评论《红楼梦》编导之一的周岭先生写的旧体诗,周岭《挽陈晓旭》写的好,你的文章感叹:最是世间留不住,花颜辞镜人辞去。这两句对我很触动,人的成长慢,身体老得快。”

“晓蕾快成哲学家了。最是世间留不住,花颜辞镜人辞去。前一句是李后主的,可见人生易老,古人就在感叹。”

“老不一定就是朽,我爸同你都还挺精神,你还在写文章,我爸在研究中医。”晓蕾说完忙着做饭去了。

“晓蕾被市里一家民营医院聘去针灸,工作比较忙,有时还要值夜班。”郁文说,“你看了那位大学高级护理专业的大学生三哥的信,有何感触?可以进入你的《别情钩沉》一书吧!”

“当代范儿啊!有新一代人的风貌,我们是老了,读她的信有高山仰止之感,一种精神享受。感情生态确实应该允许多样化,尊重这个领域中的多元价值观。男女、男男、女女的结合都可以,可以有个形式,也可以不要形式。这才是真正的万物霜天竞自由。”艾椿抒情的口气说,“多样化比单一好。就说社会政治生态,也一样,对某个问题有共同兴趣的人,结成个研究社,有何不可?不必要经政府审批批准,过多的审批是执政党缺乏自信的表现。从长远看,权威体制以后是多党制,其实多党制没什么可怕。谁能给大多数国人谋利益,能遏制贪腐,这样的党派夸不了,执政党如果不能为大多数百姓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反而贪腐丛生,又不能大礼反贪腐,那么,实际上这个党已经失去执政能力。”

“多党制的乱象也不少,执政者的贪腐也难遏制。都说制度重要,可是在中国什么制度是好制度?说政治制度要改革,怎么改?这个问题可是比感情问题难上千万倍。”郁文摇摇头,“现在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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