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愈发的静谧,苏陌素忍不住往花清越那边望了一眼。
看到花清越这般的眼神后,她心中也是一惊。
这样直直盯着自己的花清越,苏陌素还是头一次见到。虽说对方眼神中谈不上多少震慑之意,也没有让苏陌素感觉到明显的可怕,但她心里仍有些莫名的心慌。
该说的她实在已经说了。莫说他们如今只是表面上的夫妻,即便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她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这样想着,苏陌素心里便释然了一些。
她慢慢起身,并无畏色地对上花清越的眼睛。
“已经到了家里,若是无其它事情,陌素就先下马车了。今日实在有些倦了,我想回房间休息了。”
说完,苏陌素便不再等对面的人回答,微微侧过身子就伸手去掀帘子。
“苏陌素。”
短短三个字,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带着薄薄的怒意。
就在话音落地的那一刹那,花清越突然伸手抓住了苏陌素的手腕,轻轻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毫无防备的苏陌素就稳稳地落在了花清越的怀里。
足足愣了片刻,苏陌素才说话:“花清越,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陌素这声质问里已经有了明显的不满情绪。
因此,她的声音也没有完全没控制好高低。尽管并没有听清楚,可站在马车外等候的夏草已经感觉到了不妙的气氛。
马车刚停的时候,知画就遵照苏陌素的吩咐去熬解酒汤了。她把汤都熬开了,也没见自家小姐和姑爷回来,于是便又走出院子,往大门口走。
于是有些担心的夏草便与疑惑的知画眼神碰撞在了一起。
“夏草,你怎么还在这里?”知画有些不明白,“我家小姐也还在马车吗,是不是姑爷不舒服?”
“你去扶姑爷下马车啊。我家小姐一个弱女子,哪里有力气独自扶姑爷下马车。”知画推了下夏草。
夏草望了眼马车的帘子,同知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啊?”知画有些摸不着头脑。
夏草正想开口马车中却传出来一个声音。
“夏草,你先下去。我与少夫人还有些事情要说。”
花清越的声音清冷得不带一丝情绪,也没有醉意。
知画再愚钝,也知道方才大皇子府的事情,是对自家小姐不利的。
即便夏草拉了拉她,知画依然巍然不动地赖在马车外面。
“还不快走?”花清越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马车外到底还有没有人。
夏草又拉了拉知画:“先跟我回去吧,知画。”
知画咬着嘴唇,七想八想,终于找到一个理由开口:“小姐、姑爷,解酒汤熬好了,我现在端过来吗?”
“不必!”花清越的声音已经有了怒意,“我说了,都下去!”
知画力气不如夏草,只能死死掰住马车的车辕不松手。
就在夏草一筹莫展的时候,苏陌素的声音终于响起。
“知画,你先回去等我。我与姑爷很快就会回府的。”苏陌素了解知画的性子,也明白她此时的紧张和忠心。
但正因为这丫头对自己忠心耿耿,苏陌素也不愿意知画受到惩戒。毕竟,花清越如今也是知画的主子。
“知画,你先回去。”苏陌素再说了一遍。
纵使担心,知画也只能松开抓住车辕的手,跟着夏草离开马车,一步三回头地往府内走去。
“到底怎么了?我家小姐和姑爷怎么了?”
“总之我家少爷不会欺负少夫人的,你放心吧!”
“可姑爷是个男子,我们家小姐只是弱女子……”
“我们家少爷不是欺负女人的那种人,更何况少夫人可是少爷心坎上的……”
知画和夏草的声音都渐渐远了,完全听不见了,马车内的两人才重新开口说话。
先出声的依旧是苏陌素:“夫君,今日的事,我先前就已经解释过了。你若是不信,陌素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说话的时候,苏陌素还是躺在花清越怀中的,其实她并不愿意这样的姿势。可她挣扎间,花清越用的力气愈发大了,苏陌素只能先软下声音劝他。
终究花清越是个男人,但凡男人都是好面子的。苏陌素这样为花清越开脱道。
“夫人确定,已经全部解释过了?”花清越终于松开了苏陌素。
苏陌素立即坐正身子,两人目光撞上,花清越的眼神中有些难以掩饰的讽刺。
这样的目光让苏陌素心中的不快立即就爆发出来了。她也是冷笑一声,答道:“全部不全部,总之只有夫君说了算。夫君既然觉得不是全部,不如你问,陌素答如何?只求夫君能想清楚自己究竟要问些什么,不要将陌素禁锢在这马车中太久。”
听了苏陌素的话,花清越怒极反笑了。他看着苏陌素,连连点头:“好好好,夫人这般明事理,为夫岂能辜负夫人一番心意?”
“那我就一条一条、一点一点地问问夫人。”花清越的话几乎是从牙齿中挤出来的。
“夫人说只是无意间遇到周大人,这一点为夫没有什么好质疑的。只是夫人去的时间可不短,这一炷香都不止的时间,夫人同周大人想来要谈的事情许多啊?”
苏陌素听着花清越这阴阳怪气的问题,心中的逆反情绪就上来了。她也笑着点头答道:“正如夫君所猜,为妻与周大人是昔日同窗,追忆起童年往事,自然对时辰把握有些疏忽。夫君不会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连同窗间的叙旧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吧?”
花清越这样问,分明就是想知道苏陌素和周云端聊这么久,到底是聊了什么。可苏陌素偏不如他的意。
花清越心中不快,却也不能说什么。他真正生气的点,根本就不是此处。是以这一问一答,也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
花清越又问:“为夫自然对夫人与同窗间的叙旧无甚兴趣。只不过,为夫好奇的是,书院之中,男女学堂一向是分开的。莫非平城的麓山书院不是这样?”
“与夫君所说无差,麓山书院自然也是男女各自在学堂中学习。”苏陌素不知道花清越为何又问到了平城的事情。她想了想,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花清越。
难道,他认为自己在平城的麓山书院时就与周云端有了什么所谓的“私情”?要知道,周云端十四岁中举后就已经离开麓山书院,而那时候的自己可才八岁!
“哦……”花清越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继续问苏陌素,“那夫人如何知道周大人身负异禀,能见字辩人?”
还是在怀疑自己和周云端童年的事情,苏陌素觉得花清越的心思简直是太过不堪。哪有八岁的孩子与十四岁的少年就暗生情愫的!
她有些硬邦邦地答道:“莫非夫君不知道周大人才名远播,是三元及第?所以他在我们麓山书院也是一个神话,这些事迹我自然听人说过。”
花清越问道:“那夫人今日对周大人是否能找出真正写纸条的人,其实也是没有信心的?”
“那种情况,我自然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的试一把。”苏陌素此言倒是未虚,毕竟先猜出来幕后之人的是她自己,到底能不能将自己的猜测准确传达给周云端,当时候的苏陌素还真是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周云端还是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花清越笑了一声,那笑意听着虽然没有什么恶意,可若说是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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