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蔚然以为他刚刚把自己当成了书院的工作人员,听到他不见不散的决心,她心下一滞,酸从中来。
察觉到双眼模糊,凌蔚然忙拢了拢头发,四下看看以掩饰泪眼,“嗯,上午你不是约了这里?”
卓逸风忙拉开座椅,示意凌蔚然过去坐。
凌蔚然怔执了一下,道:“不了,我还有事。你长话短说吧!”
听到她这么说,卓逸风的手停在半空,不知是该拿还是该放。
凌蔚然看到他的样子,忽地不忍,往椅子边凑了凑,轻声说:“谢谢!”
卓逸风扯了扯嘴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定,看了看已经坐下的凌蔚然,对方却一直盯着桌面上的玻璃杯,并不看他。
冷冷清清的氛围让卓逸风觉得凌蔚然是一个如此陌生的人,他轻吸一口气,轻声道:“还记得这海东书院吗,我们以前常来的。”
“过了这么多年,早换主人了。面上还是这个名字,可里子没有当年一点儿踪迹了。”
凌蔚然声音冷冷的说着这句一语双关的话,仿佛这么多年来承受痛苦和备受折磨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而是旁人。
卓逸风出国,自然不知道这些,上午来时没见到当时的老板,还以为他出门了。
听到她冷冷的回答,眼帘慢慢垂了下来,即便很不想提起,可毕竟这是他今天约她的目的,顿了顿他说:“你跟云总……”
“《岭南时报》发行量那么大,你不会没看到吧?!”凌蔚然打断他的话,接过来说。她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使之听起来不至于太颤抖,心像被挖走一块肉般疼,却不能吭声。
只求经此一次,她跟他再无牵连,也算是对六年前不告而别的一种交代。
卓逸风明亮的眼睛随即暗淡,张了张嘴,深深吸一口气,吐了一半,不敢相信地说:“你跟他真的是……”
“他是我男朋友,我们交往很多年了。”凌蔚然在来的路上已经把要说的全部在头脑中过了一遍,要天衣无缝才可以骗得过情感细腻又敏感的卓逸风。
她像在讲着自己的亲身经历般悠悠说道:“六年前你出差时,我通过学校的社团认识了云浩月。她邀请我们社团去她们家的庄园活动,在那里,我遇见了云浩宸。
我喜欢他的成熟稳重,温文尔雅。敲他却对我也一见钟情。没过几天,我母亲去世,一直是他陪在我身边。
我不想继续生活在母亲去世的那个房子里,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所以赶在你回来前,匆匆地卖掉房子,搬走了。”
卓逸风转身面对窗子,因为这样的话他不敢面对着凌蔚然听下去,他一点一点地将她说的细节跟自己的记忆比对,苦笑着,如果,这是凌蔚然搪塞他的理由,的确没有漏洞。
可当年他与她那么相爱,她怎能容得下另一个男人的介入?他不甘心,想着也许她和云浩宸只是一时情迷。
“你们六年来一直是这样的关系?云浩宸的家世、地位决定他纵使再低调,也树大招风,你可知道他身边从没断过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