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在锦被落身之际吐出一句。“一点也不勉强。”

今天他娘下了三申五令,若是今天夜里他再不回房,从此以后就连白天也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他了解他娘言出必行的固执,既然他都听了娘的话娶了她,也不差进房同睡一张床这桩了。

这下轮到凝霜错愕的怔立一旁,她看着闭眼安稳的躺在床上的南官琰,他前后丕变的态度让她百思不解。

“睡吧!若你不想让我娘亲自押你上床,你最好自己上床来。”他淡淡的声音自床间传来。

“喔——喔!”她唯唯诺诺的虚应一声,怔忡原地良久,才举起犹如千斤重的双脚,正欲捻熄灯火——

“别熄!待会儿我娘才看得清楚。”床上再度传来略带睡意的声音。

凝霜回头望向床榻瞪大了眼,突然间,她弄懂了一切!

原来,他会突然回房来履行丈夫的义务,全是迫于南宫老夫人的压力,做戏给她看的!

凝霜不得不承认,这种作样装态的样子很可笑,但她真的不愿破坏这难得的和谐。

这只是做戏罢了——凝霜这么告诉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沉默的来到床边,却在看到他令人倍感威胁的修长身躯后,勇气顿时全消失无踪了。

她真是没用!

她不是一直期盼着他能回房来,怎么如今他真回来了,她却倒怕了起来?!

“我娘来了!”他倏然发出低沉的警告。

凝霜甚至还来不及思考,就仓皇的跳上床,拉起锦被就往身上盖。

她紧捏着锦被,紧张的心跳与门外逐渐接近的脚步声简直一样快,却不知是因为门外脚步声,还是身旁的身躯!

“靠过来些,我娘精明得很,你这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骗不了她的。”

她怔了下,半晌才浑身僵硬的将身子微微往他温暖、伟岸的身躯移动了些。

眼见她一副宛如上断头台的恐惧模样,门外的脚步声也进来越近,南宫琰索性一把环住她的纤腰,将她馨软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拉。

她勉强将身子窝进他宽阔的胸膛里,制造出两人亲密相拥的假象。

她这是在做什么?竟然跟她名正言顺的丈夫躺在床上假装恩爱?

凝霜着时有些啼笑皆非,但眼前让人羞赧的情况让她实在笑不出来。

此刻她的胸正紧贴着他的胸膛,鼻子还抵着他紧闭的薄唇,他温热的气息更是一阵阵的喷向她的耳际,撩得她一阵心慌。

她从来没有靠得他这么近过,也从来不知道,这个她爱了好多年的男人竟然这么高大,有个这么宽阔的胸膛!

她知道这只是场戏,但她却不由自主的入了戏。

南宫琰紧抱着怀中出奇柔软、娇小的身子,对于自己并不讨厌抱着她的感觉有些意外。

他侧耳凝神倾听门外的脚步声,怀中娇软的身子也熨贴得他异常舒服,直到一股沁鼻的幽香钻入他的鼻腔,竟让他的身下起了奇妙的反应。

“你擦了什么?”他蹙起眉,狐疑的上下嗅着。

“我没有!”她尴尬的低嚷。“怎么?我身上有怪味道吗?”

“有!”一种让人感觉有些“奇怪”的香味。

凝霜涨红着脸,嗅不出来自己身上有什么怪味道,可她今天确实沐浴过啦!

她既尴尬又难堪,暗自决定以后在他回房前,一定得重新沐浴一回。

沉稳的脚步声在两人默默的倒数终止后在门口停了下来,两人尽力摆出恩爱的姿态竟意外的一致,而隐约中,似乎还能听到纸窗被戳开个洞,以及他娘达成目的的窃笑声。

南宫琰紧抱着怀中略显僵硬的身子,浑身的骨头也僵硬得几乎快散开似的,这种不自然的事做来毕竟吃力。

这同军队里头的军头巡房有什么两样?

突然间,眼前这个荒谬的情况竟让南宫琰有点想笑。

只是,他有些意外,在这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情况下,他竟还能笑得出来——

当凝霜不经意一抬头,竟意外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阳光——她惦记了整整六年的灿烂阳光。

“琰,你——”她怔然的开口。

他倏然松开的有力臂膀,及背过去的身子,让她接下来的话陡然哽在喉头中。

她失落的望着他宽阔的背,胸口的酸涩呛得她久久难以呼吸。

“睡吧!”

许久之后,他终于缓缓吐出一句。

即将燃尽的残烛在异常沉寂的房间里缓缓的熄灭,而他低沉的声音也随着殒落的光影悠悠的没人暗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