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他带来的蛋糕安放餐桌上,吹熄蜡烛之前,她虔诚地许下心愿,希望往后的每一年他们都能像这样一起庆生。

接着,她拿起附赠的塑胶刀准备进行寿星切蛋糕的例行仪式。看了看他们共享的蛋糕,回头问身后的他:“你要不要切?让给你切。”

“不如一起切。”

她一愣,还没问他要怎么做,他已由她身后轻轻环臂圈住她的腰,伸直右手握住她持刀的手。

不过眨眼时间,他的气息吹拂耳际,他的体温透过衣物熨着自己背部,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她脸上微微一热。“欸……这样怎么切啊?”

“这么切。”他把下巴搁在她肩颈处,在蛋糕上连续切了好几刀。

见状,她微微瞠目,忍不住低呼一声:“切歪了啦!”

他动作一僵。“一点点而已。”

岂止一点点!她好笑道:“还是我自己来好了,我们太没默契了。”

“谁说的。”他不同意。“只是节奏感没抓好而已,不信再来一次。”握着她的手,这回专心目测,因姿势有点吃力的关系而皱着眉,不觉用略带劝诱的语气说:“专心点,一二三,二二三,三二三……”

“……噗哈哈哈!”他以为还在跳舞啊!

“不要笑——看,又切歪了!”他语带懊恼。“这次是你害的。”

她还在笑,边笑边说:“别生气、别生气,大块的给你就是了。”

他停顿了下,接受这个下台阶。“好吧,那我原谅你。”

他那故作傲慢的口吻使她笑得更用力,转头想亏他几句话,不期然落入一双饱含情感的黑眸中,刹那间失了话语。

五光十色的disco灯下,他的眼珠像是琉璃,辉映七彩光芒,除此之外,还闪动着更多难以描绘的动人光采。

如果眼睛会说话,她想,它说的一定是能令任何人都心醉神迷的温柔话语。

脸和脸的距离不过咫尺,任一方向前进些许就可碰到对方的唇,而他的脸正缓慢俯低,每一厘米的移动都像在空气中擦出火花。

不经指挥,胸内的交响乐团自动开始演奏激昂澎湃的曲目,使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唇接近,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慢到受不了啦!

实在按捺不住了,她唇一噘,脚一踮——啾!拔得头筹。

唇与唇相遇的时间只有一秒,不过魔咒已成功破除,她扶着桌缘,大口补充氧气,抚着胸口说;“噢,我刚刚差点窒息而亡,呼……”

喘了一会儿,发觉他一直缄默不语,她回过头去,见他正摸着唇,神色复杂难解,可以确定的是称不上高兴。

“怎么了?”她小心地问。

“……如果你不能吻得更浪漫点,就该让我来。”

“呃……”她讪讪道;“我很抱歉。”

唉。“我不是要你道歉。”

“那……不然……你要不要再来一次?啊,不过这次你能不能稍微快……”话还没能说全,唇就被堵住。

孺子可教。这一次动作果真疾如闪电,她还没反应过来,唇已被覆住。

像是有人没打招呼就破门而入,门内的她被撞得有点眼冒金星,晕眩地闭上眼,黑暗中,可以看见若隐若现的银河,那样绚丽神秘。

又像在海边漫步时,一阵强风毫无预警兜头袭上,吹得人眯起了眼,为那样顽皮的激烈扬笑,迎风忘情地挥舞双臂,直到什么被吹走了,在顶上飞得又高又远,随风翱翔像只自由海鸥。哎呀天哪,那是头上的草帽,还是自己的心?这下好像有点着急了,可又不够着急,因为目光已被阳光下的海平线给深深吸引住,远远地闪闪发光,像藏着宝藏,让人深怕一眨眼就消失了。

所以他们贪心地、像在交换独家密讯似地,交换着亲吻。

她攀着他,他搂着她,贴得极近的两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快,像在为彼此的合作无间一起畅快地哈哈大笑着,比快乐还快乐……

啊啊,果然是非常浪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