搪塞敷衍:“我有很要好的女朋友。”

匀悉怔住,原来如此,他有要好的女朋友……难怪不愿意。

不明所以的苦涩染上舌尖,她舔舔唇,无意识的话出口:“如果只有一年呢?”

“什么意思?”

他问,匀悉才发觉自己提了多蠢的话头,白痴!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她该知难而退才对啊!

“意思是,我给你钱、给你公司经营权、给你所有想要的事物。只要你和我结婚,维持一年,一年后我们离婚,你恢复单身,行吗?”

这些解释更白痴了,没有人会挖坟墓往里跳,偏偏在他面前,月亮哥哥装满她的思想空间,她就是会拿起铲子,挖坟自埋。

“一年?”

所以,这是演戏,不伤自尊、不出卖自己?霁宇坐回原位,等她把话说得更清楚。

“对,就一年,结婚后,你住到我家,我们一起陪父亲走过最后日子。等我父亲往生,你想住哪里、想做什么事,我都没意见,等期约满,你自动恢复单身。”走入白痴道,她非一路白痴下去不可,全世界再找不到比她更疯狂的女人了。

“你不甘涉我的私生活?”

“不会。”

他指的私生活,是和女朋友之间的爱情?怎么干涉?先来后到,爱与不爱的分野那么清晰,她不至于笨到不自量力,更何况,错在她,是她阻止不了自己的疯狂行迳。

“鼎钧由我独自主持,你不加入公司业务?”

“是的。”那是她不熟悉的圈圈,勉强加入,对谁而言都是辛苦。

“我们在婚前先签下离婚协议书?”他提出条件。

不信任她?匀悉苦笑,她还以为诚实正直是自己的人格特质。“可以。”

“好。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越快越好。”父亲的时间不多,她要珍惜每分每秒。

“后天?”

“我没意见。”她勉强扯扯唇,做出“那正是我想要”的微笑表情。

“好,后天我们去公证,公证之后,我马上入主鼎钧。”

她的时间珍贵,他也一样,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救回父亲的公司,而牺牲的,不过是短短的三百六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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匀悉身穿象牙白婚纱,几十只蝴蝶在裙摆间随波动跳跃,手握纯白的海芋只有绿叶点缀。当结婚进行曲响起,父亲坐着轮椅,同她携手走过红毯,淡淡的雾气在眼底形成,身为新娘子,她没有结婚的喜悦。

父亲看匀悉,笑容扬起,他的女儿呵,大得可以为人妻、人母了。

“今天,爸爸很开心。”

“嗯。”点头,她送给父亲一个安心笑容。

时间相当匆促,但父亲坚持给她一个像样婚礼。

短短两天张罗,原本的公证结婚变了样,众星云集,镁光灯闪闪,记者把这抽礼形容成世纪婚礼,这点,她对霁宇很抱歉。

当匀悉父亲把匀悉交到霁宇手中时,他欣慰、放心,女儿终生算是有了托付。

“请你好好对待匀悉,她值得你真心相待。”父亲叮嘱。

霁宇没回答,他的合约里,没有专心相待这条款。

更何况他很生气,生气她在起头就失了约,说好公证结婚的,她居然搞出此番盛大场面,这下子,全台湾都知道姜霁宇为钱出卖自己。往后她的保证,还有几分可信?

见他沉默,匀悉抢在前头说:“爸,霁宇会的。你该对我有信心,相信我会是个让丈夫疼爱的好妻子。”

点头,他让医护人员推回观礼席。

婚礼进行当中,匀悉频频回首,她担心父亲身子撑不住。

霁宇冷眼旁观。第一次,他相信蒋匀悉和父亲感情深厚,相信她会为了父亲安心,做出无知举动,也是第一次,他有了一点点不愿承认的心动。

礼成、宴会过后,在匀悉叮咛下,徐秘书陪父亲回家,匀悉和霁宇则留在饭店的蜜月套房里,度过他们的新婚夜。

他们没有蜜月旅行的计画,明天早上,她要陪霁宇进鼎钧,将他介绍给所有员工,并在徐秘书的帮助下接手鼎钧业务,霁宇答应过蒋士豪,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鼎钧有突破性发展。

房间里,两个陌生男女面对面,尴尬成形。

匀悉望他几眼,最后,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认错:“很抱歉,我没想过婚礼会这么盛大。”

他沉默。

热脸贴冷眼,咬唇,她转移话题:“要不要先去洗澡?明天还很多事得忙。”

霁宇一样不语,转身从行李箱中找出衣服。

同时间,门铃响起,匀悉走到门边,打开。

她没想过,迎面的是一个教人措手不及的结实巴掌,热辣辣的疼痛感贴到脸上,一阵眩晕,她忙扶住门框,稳住自己。

“你不要脸!”珩瑛扯住匀悉的头发吼叫。

一句话,匀悉猜出她的身分,是她吗?霁宇的女朋友?垂下眼帘,她拚命忽略胸口的酸涩。“请别生气,先进来再说好吗?”

她的态度让姜珩瑛讶异,紧盯她几秒钟,珩瑛松开手,须臾,带着防备跨进房门。甫入门,在看见霁宇时,她飞身奔入他怀间,抽抽噎噎哭诉。

“你怎么可以瞒着我偷偷结婚?我太难过、太难过了!”珩瑛哭得悲惨,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擦。

霁宇不语,伸出大手搂住她。

匀悉没有嫉妒,是纯粹的羡慕,她羡慕女孩,有个男人愿在她无助时收纳泪水。

望望霁宇,再望望他怀里的女孩,她轻声说:“我先出去,你们好好谈。”

“不许走!贱女人,霁宇哥是我的,你凭什么横刀夺爱?有几个臭钱很了不起吗?替自己弄到一个同床异梦的男人,很行吗?”

珩瑛扯住匀悉,不准她逃避。

匀悉明白,对方正倾力护卫自己的男人,她羡慕她的勇气,她是雄纠纠、气昂昂的斗士,勇于面对爱情里的逆境。

“够了,珩瑛,你先回家,我会找时间同你解释。”

霁宇瞥见匀悉脸上的红印,别开眼,假装没看见,然红痕已烙上他心间。

“解释什么啊!你们结婚了,电视上播得一清二楚,全世界都知道姜霁宇是蒋匀悉的丈夫。”珩瑛怒极反哭,她跪倒在地毯上泣不成声。

匀悉望一眼霁宇,他也不舒服吧,虽然有点惧怕姜珩瑛,她还是蹲下身,跪到她面前,试着说道理。

“请先别生气,这个婚姻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如果我是你,我会安静倾听,听听霁宇这样做的道理。你爱他不是?你该多相信他,当误会解开,你会了解,这顿脾气是白发了。”

心隐隐抽痛,承认自己的婚姻有内情,教人难堪,但匀悉努力让自己看来安适坦然,她刻意忽略那抹痛,正一点一滴扩大增强中。

拍拍珩瑛的肩,她起身,对霁宇点头。“我出去,好好谈,别弄僵了。”

“自以为是!”霁宇口是心非,在匀悉关上门那刻。

一身结婚礼服,能去哪里?

匀悉哪里都没去,她在饭店长廊徘徊,最后选择坐到门边沙发等候。

那日,相亲后回到家里,匀悉告诉父亲好消息,然后拿长笛,吹起一曲一曲新作品。

那是她的音乐,专属自己,她的快乐、她的幸福,还有淡淡的忧郁全寄托在琴音里。那天夜里,父亲问她:“你很喜欢姜霁宇对不对?”

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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