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克服了。”否则怎会有霁宇,一个伟岸卓然的男子站到她身侧。

“说得好,我们是克服了。你婆婆和我私奔,我们没有钱结婚,只能找朋友帮忙盖章,几个穷朋友全身上下的钱凑一凑,只买得起这只品级很低的玉镯子,但你婆婆说,有生之年,她要一直戴着这个镯子。”

“妈妈很爱您。”退一步,不小心后背靠上霁宇,她回头,发现他的微笑。他不介意两人亲密?放心地,她靠在他身上。

“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财富,直到她病重离我而去,我还不敢相信,老天给我的幸运这么少。听说,你母亲也很早就离开你们。”公公握握匀悉,她很好,比儿子形容得更好。

“嗯。”

“很难受吗?”

“嗯。”没多话,两个嗯字,匀悉眼眶泛红。

“幸好,我们都熬过来了。”他叹气,“死前,她把镯子拔下来,要我把它送给霁宇的妻子。匀悉,我要把它交给你,这代表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知道。”

“匀悉,我可以要求你,让霁宇的一生幸福喜乐?”

他们的合约只有一年,没写上一生呀!

“我会尽力。”硬着头皮,她还是承诺了,没办法,她是小乖,乖得不会违拗长辈。

“那就好,你们的婚姻有个不愉快的开始,希望它的后续是幸福的。不过你别误会,我所谓的不愉快与你无关,我指的是霁宇的心高气傲,他是自视甚高的男人,谁都别想勉强他,当他告诉我,愿意和你结婚时,我简直不敢相信。”

“我也很意外。”她同意.

“这段日子,霁宇陆续告诉我,你对他做的事,我很感激,也对你抱歉。”

“别这么说,毕竟这个婚姻对霁宇来说好委屈。”匀悉低头,他的心高气傲啊,竟败在她的财大气粗下。

“谁的婚姻没有委屈?霁宇的母亲也在我身上受尽委屈。”挂上笑,他说:“我祝福你们,希望你们携手同心。”

“是。”

“好了,让霁宇带你四处走走吧,尤其是后院的花房,那里是霁字母亲最喜欢的地方。以后有机会,你回来小住,一定喜欢在那里消磨整个下午。”

他们离开姜父房间后,霁宇没带她到花房,而是直接将她带回自己的房间。

门关上,他的手支在门板上,将她锁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两人面对面,他不语,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心跳失速。

半晌,他开口,很意外的话题,她还是接了招。

“以后有机会,你会和我搬回这里吗?”

霁宇没想过这句话代表的意义是——他准备好承认这个婚姻,准备将两人的契约无限延期。

他只是凭直觉行事,直觉告诉他,带她加入这里,是最正确的决定;直觉告诉他,和她在一起比想像中更有味,让他的生活“充满新鲜”;直觉也告诉他,他不想和她分离,不管眼前或未来。他的直觉教他忘记,两人的一年约定。

这是临时起意,还是计画?匀悉不懂,他怎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但,管他呢,他充满敌意的女朋友变成妹妹,他的父亲把传家手镯送给她,她还计较什么?就算他“很要好的女友”仍然存在,就算已签妥的离婚证书仍具效力……何妨,一年是长长的三百六十五天、八千七百六十个钟头,可以让她制造无数快乐,凭添记忆无限。

“如果你想我搬进来的话。”她答。

“真心?”他追问。

“我没学过假意。”摇头,他怎老看不见她的诚心?

“你将有一个难缠的小姑。”他警告她。

“如果我有个像你这么棒的哥哥被抢走,我会比你妹妹更难缠。”两句话,她原谅了珩瑛的无礼傲慢。

这个不算约定的约定让他们很愉快。

这天,他们敞开心胸,谈自己的童年、青少年,谈糗事也聊光荣骄傲,他们避开伤怀的部分,因此,她没提到玉蜻蜓,他没联想起医院里、花圃前,泪流不止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