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狰狞乖戾的样子,吓得那位公关小姐忙下迭地起身离去。

岂料才一转身,又被戚惟杰给扯了回来,一个冲力地将之揽在他身上,双手围拢,开始在那位公关小姐身上上下其手。

“戚总,别这样,戚总,放开我……戚总……”

戚惟杰充血的眼睛闪耀着一团饥渴之火,内心的痛苦激起他兽性般的强烈欲望。他一手用力地揉揑怀中女人丰满弹性的胸脯,一边粗暴地扯开旗袍开衩口,不顾身下女人的挣扎,硬拉下她的底裤,扳开她细嫩的大腿,一个低身,将自己推进温暖柔软的湿润中;身下痛苦的呻吟娇喘,更激增他的狂野快感,更加疯狂地抽动攻击,仿佛要将体内所有的痛苦压力都发泄在抽搐的浪潮中……

—阵阵争遽的冲剠,一声声战栗的叫喊,他喘息地吐出所有的苦闷,虚脱地趴在女人身卜。片刻後,那化不开的失落、空虚又蔓延开来。他撑起身体,看着身旁浓粧脱落、衣衫半褪的陌生女人,一阵厌恶油然而生,昏眩的脑子竟浮现温雅嫺静的影子,想起怀着身孕的柳嫣然。

他粗鲁地推开女人,起身穿好衣服,从皮夹里掏出一把钞票塞进女人的胸口,冷森地道:

“出去!”

备受屈辱折磨的公关小姐,忍气吞声地整理好衣服,满怀气愤地离开包厢。唉!灯红酒绿的生活,真不是人过的!

他又拿起桌上的酒瓶,一饮而尽,突然,戚惟杰迫切地渴望见到妻子柳嫣然。是的,纵使全世界都憎恨他、排斥他,唯有他的柳嫣然不会拒绝他:水远温柔静默地守候着他,她的双臂永远为他敞开,是的,他还有她……

他掹地起身,快速地离开酒廊,跟舱地走入霓虹闪烁的街道,寻找温暖的港湾。

柳巧眉将自己关在小公寓里,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星期。在这期间电话响了无数次,门铃快被按烧掉,她硬是充耳不闻。她知道除了戚惟纲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这么迫切地想找她了。

这几天,她就像从光明的天堂被踹下黑暗地狱般的震骇、冰冷、痛苦。十年了,她思念了整整十年的人,大难不死地回来了,却伪装成外国人愚弄她、戏耍她,用甜言蜜语来蛊惑她。她是白痴、她是笨蛋,才会着了他的魔道、上了他的当!这个残酷冷血的男人,真的是她的戚大哥吗?

细细思忖,也真不可思议!十年前的戚惟纲英朗健谈、充满活力,十年後的仇刚冷硬、强悍、一身的沧桑。这截然不同性情的男人,却同样吸引了她、牵动了她,令她不由自主地敞开心房爱上他。这是他独特的魅力所在?抑或是他们之间情丝牵绊得太深?

在最初的激动过後,她冷静地思考戚惟纲一连串的行动所为何来。他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去和戚伯父相认,反倒处心积虑地想整垮戚氏企业?他一向孝顺戚伯父的,也挺爱护戚惟杰的,为何却和唯一的手足反目成仇?

当年的奇莱山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失足坠崖呢?难道,这其中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连串的谜团令人费解,或者她下能再躲在屋子里自怜自艾了,她得出去找寻答案,否则,她永远不会心安的。

午饭过後,柳嫣然昏沉佣懒地斜躺在摇椅上休息打盹,现在的她,已经是挺着六个月大肚子的孕妇了,镇日吃饱睡、睡饱吃,彻底力行戚名绍的命令,休息再休息,结果换来直线上升的体重,人也愈来愈容易疲倦懒散。她唯一的运动,就是等待夜归的老公戚惟杰,伺候他上床。

也不晓得他遇上了什么麻烦,这些天变本加厉,都是喝到烂醉如泥才进门。一回来不是发酒疯,就是抱着她又哭又闹的,夜里恶梦连连、呓语下断,嘴里老嚷喊着魔鬼啦,他回来了,复仇之类的,实在令人担忧。

白天逮到机会问他,他又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碍於戚名绍,她也不敢多加探询,免得他们父子又衍生口角摩擦,真不知如何是好。

最奇怪的是,戚惟杰连班也不去上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公司里的高阶主管心急如焚地找他,他硬是不出面,一味地躲在房里拒接任何电话。她一边要替戚惟杰应付公司的催促电话,一边又要隐瞒着戚名绍,两头忙着,搞得她神经紧张、疲乏不堪。

下意识里,她老觉得有场风暴正在形成,即将席卷现在平静的生活。她惴惴不安、紧张戒慎地等待着。

“姊,我回来了。”

一声叫喊,打断了她的寤寐,她意外地睁开眼。

“巧眉,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用上班吗?”

柳巧眉不答,愁眉不展地坐到姊姊脚边,把头趴靠在她的腿上。

“有心事?”柳嫣然细端妹妹苍白的脸色,关心地问。

“惟杰最近怎么样?”她答非所问的。

“情绪低潮、脾气暴躁、天天藉酒消愁,他和你的心事有关吗?”柳嫣然据实以答。

“他有没有提到公司什么的?”她再问。

“没有。公司出状况了,对不对?”是问句,也是肯定的。

柳巧眉沉默片刻,又莫名其妙地问:

“那戚伯父好吗?”

“他没事。巧眉,你把话说清楚,别再扯些有的没有的。”柳嫣然托起妹妹的下巴,严肃地命令。

柳巧眉低垂眼帘,思忖半晌,才嗫嚅地低语:

“姊,戚大哥没死,他回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柳嫣然瞪大双眼,吃惊地再问。

“戚大哥没死,他回来了。”她肯定地重复。

“哦!惟纲他没死……他没死……这太好了,爸爸要是知道了,不晓得有多高兴。那……他人呢?怎么不回来呢?”柳嫣然惊喜万分,迭声下停地说道。

“他现在叫仇刚,是美国琼斯集团的总裁。”

“哦!琼斯集团?”柳嫣然讶异的。“那不是你公司吗?”

柳巧眉点头,抱着柳嫣然委屈地诉说:

“对,我还是他的秘书,可是他却不认我,瞒得我好苦。”至此,她终於也明白了,当初为何她会被升迁调换部门,原因就在戚惟纲身上。

“那你又怎么知道,仇刚就是惟纲?”这事有点复杂,她不解地问。

“姊,戚氏就快被琼斯集团并吞了,”柳巧眉答非所问。

“怎么可能?”柳嫣然失声的,只因妹妹带来太多的意外了,令她有点措手不及。

“你可以问小哥。姊,另外我想请你找个机会,问问小哥一件事——”

“什么事?”柳嫣然心不在焉,一心只想着戚惟杰平日的反常现象,原来这就是他反常的原因。

“那年爬奇莱山,他和戚大哥两人去夜游,後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戚大哥为什么会失足掉下山崖呢?”

柳嫣然不解地望着妹妹问:

“巧眉,为什么你忽然想到要问这此陈年旧事呢?”

“当年大家只忙着要找寻戚大哥的尸体,却忽略了调查失足坠崖的原因,後来小哥也没能交代清楚,这事另有蹊跷。”

“可这事都过了十年了,现在再去挖它,有何意义?”

柳巧眉娥眉紧蹙,笃定地说道:

“我总觉得只有打开这个谜底,才能解释仇刚的行为。”

“仇刚他——”

“是的,他用仇刚之名回来报复的,而不是回来和我们团聚的。”她幽幽地说。

“报复?巧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柳嫣然再次惊讶的。

柳巧眉点头,眼光清澈晶莹地仰视姊姊柳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