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身沙发间,他静待慕情。

果然,乾乾净净的慕情没叫他失望,她青春美丽,姣美的五官引人垂涎。

“我的?”慕情指指桌上的咖啡。

“不对。”他把牛奶推到她面前。

“你以为我还没断奶?”

“我认为你钙质不足。”他笑着拾手,比比两人的身高差距。

“长那么高有什么好?浪费粮食。”一跳,她打了下他的手臂。

“顶天立地总比仰人鼻息强。”

“了不起哦,当黑道大哥也叫作顶天立地?”

捧起牛奶,热呼呼的牛奶多少安慰了她空虚的胃壁。

“你很饿?”

“不饿。”她否认自己的需求。

“你饿了!”他否认她的否认。

“我说不饿。”

慕情嘴里说不饿,眼睛却直盯桌面上的几块手工饼乾。

“很好,你不饿,我饿了。”

语毕,他恶劣地拿起饼乾在她眼前大嚼特嚼。

饼乾的香味,刺激她辘辊饥肠,食欲被挑动,她想吃却不敢动手抢。

饿饿……不,饼乾是种难吃的纯粹发胖物品。饿饿……不,不吃嗟来食。可是,还是好饿……再多的道理都阻挡不来她的生理现象。

算了,坏女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物种,跳高,她扑到他身上,抢夺他手中最後一块饼乾。

他手长脚长,慕情就是眺到沙发上也抢他不到。

—个扑跃,地戎功眺上他的肯,手脚并闲,她在他身上份演无尾熊,硬要自他手中咬下一口饼乾。

背上有她,他的动作却丝毫不见迟缓,背着她,一转二转,五十坪的客厅够大,大到他爱怎么绕就怎么绕。

慕情被转得晕了,趴在他背上尖叫连连。

“我要摔了、我要摔了……坏大哥,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是你自己说不饿的。”

“我刚刚不饿,现在很饿。”尤其在玩过“云霄飞车”之後。

“问题是我也饿,客随主便吧。”

接着,他更可恶了,居然上下跳动,震得慕情心肝肺全移了位。

慕情手脚并用,拿他的背当尤加利树爬,她巴住他不放,闭起眼睛,任他怎么跑、怎么跳、怎么转,她都用力勾住他的脖子和腰际……

二十分钟後,他半躺在沙发里,她累瘫在他的大腿上,他剥下饼乾,一口一口喂她,她闭起眼睛,吃得心满意足,发出小猫满足时的咕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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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仕怀,绰号老皮,二十三岁,身高一百八十六公分,不喜欢甜食,喜欢成熟女人。

个性成熟稳健,是世宁建设小开,就读史丹佛商学院,他的女朋友数日以N计数,交往时间,有一半以上必须用零点几个星期来算,他并非花心难搞,而是没有碰上真心想交往的女人。

低头,跟在黑道大哥背後,慕情默背着未来老公的资料,用记谱的方式。

“嗨,你好,我是慕情,我们见过面的。”慕情练习着开场白。

不好不好,缺乏特色,再换一个。

“你好,认不出我了吗?记不记得在青春,你给过我……”

话未模拟完,额头撞到墙,抬头,手心贴在额上,她怒视“高墙”。

“知不知道,高大的男人应该负责交通安全。”慕情指控。

“是你没看见我背後的红绿灯。”

“我怎么看都是绿色的。”她强词夺理。

“你在念什么?”他转换话题。

“哪有?”慕情打死不认帐。

“不要喃喃自语,旁人会以为我带精神布出门。”

“我像精神布?你的白内障更严重了,快去看医生,否则会有失明的危险。”

戴上面具的慕情大胆且口齿伶俐,不管说什么话都毋庸负责任,反正小野猫和慕情没有血缘关系,那种感觉就像永远不会被警察抓到的小偷,不但有恃无恐,还暗地沾沾自喜。

“是吗?好吧,我承认自己视力欠佳,那么前方三十公尺处的男人,肯定不是你梦中的那个。”手横胸,他佣懒靠上街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慕情往前方望去,红红绿绿的假发下,涂上厚眼影的大眼睛眨个不停,她要求眼球组织认真些,替她看个清楚。

好像……好像不太对!向前大步迈去十五公尺。真的不太对耶!咚咚咚,她的小短腿跑起来,直到停在老皮面前。

以前,他像爸爸的眉毛好像浓了一点,像爸爸的嘴巴又宽了一点,还有,他的皮肤比爸爸黑一点,鼻子嘛……高一点。

东边一点、西边一点,许多的“一点”让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她的爸爸了。

怎么可能啊!那天他看起来明明就像爸爸啊……不过是更换了一颗外国太阳,居然就变得不像了!

用力揉眼,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美国太阳,可……左看右看,他就是不像爸爸……大大的失望写在她脸上。

这个男人好坏,没事戴一张爸爸的人皮面具哄她开心,她开了心却又让她伤心。

眨眨眨,眨出两颗豆大泪珠。她以为追上了一个像爸爸的男人、以为自己会嫁给爸爸的分身,怎么他变得不像了?

对老皮而言,这是个新奇经验,从没有女生看到他的俊容後,会表现出这般彻底的失望,这层新鲜让他对慕情多了几分好脸色。

阿K淡淡—笑,拥住她的肩膀。“不要哭,你的妆糊掉了。”

糊了就糊了吧,她的失望比妆糊了更严重。

“你特地带个女人来哭给我看?”老皮笑问阿K。

对慕情,老皮有印象,但难不成她从台湾追到美国来,就只是为了对他掉泪?他又不需要孝女白琴来哀悼英才痛失。

就阿K而言,女人眼泪往往令他不耐烦,但怪怪的,小野猫的眼泪,和其他女人不同,一颗颗泪水像带了强烈的腐蚀剂,在他心中腐蚀出大洞,闷闷的、空空的。

下意识抬起手指,老K在她脸上摸摸碰碰,想寻到开关处,切去她淌个不停的眼泪。

慕情不想对人解释,缓缓往相反方向走去。

阿K向老朋友挥了挥手,跟在慕情身後。

“喂,是你约我出来的……”怎么又走了……後半句话,老皮没时间说,阿K也没心情听。

将话吞下肚,老皮若有所思地凝视老友背影,那个背影……是他看错吗?怎会带上忧心?那不像冷静沉着的欧阳清。

慕情走得飞快。

在纽约街头,和高大的外国男子穿身而过,东方女子显得特别娇小,似乎几个人就足以将她淹没。

阿K奔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小野猫,你要去哪里?”

慕情抬起下巴望他,她想找个安静地方哭个过瘾。

“你的怀里安不安静?”她可怜兮兮朝他问。

他懂她的意思,微笑,手臂张开,说:“如果你不介意我的心跳声,这里不是太吵。”

慕情没回答,把头缩进他怀里,手圈住他宽宽的腰际,哭得万分精采。比起她的哭声,他的心跳不过是小意思。

抱住他,她哭了很久,来来往往的过路人,难免朝他们多看几眼,他皮皮地回他们一个耸肩和帅气笑容,不在意别人看法。

“他长得不一样了。”她哭到觉得有必要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