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手机声响,丹枫惊醒,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
「喂?」她发出沙哑的声音,感到喉咙痛。
「叶小姐?」
「我是,你哪位?」
「我是柯希凡。」
「喔,柯先生。」她清清不舒服的喉咙。
「你睡了吗?」
她苦笑。「我还不知道今晚要睡哪里呢!」她望手表一眼,刚好十二点。
「你需要我帮你载行李吗?」
「不好意思麻烦你,不过……」她看看她的一堆行李。「我是很需要人帮忙。」
「那我五分钟后到,待会儿见。」说完他即关机。
丹枫懒洋洋地把自己的身体拉下床,最后检视一下还有什么东西没收。鞋子!光是鞋子就有七双,忘了拿走放在柯希凡车里的那双还不算。
柯希凡这个人其实还不错。她本来是要去骂他,找他出气、找他算帐的。可是她饿昏了,又淋雨淋得很不舒服,没力气骂他。他买东西给她吃、载她回来,够意思了。没想到他还会再打电话来,主动问她需不需要帮忙。他嘴巴虽贱,竟敢说她是大只的骨感女人,心肠倒还不错。她说他是小矮人,好像也满过份的。好吧!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他深夜还愿意来做她司机的份上,暂且原谅他。
她在公司看过他的资料,三十二岁,未婚,独资开设「诚信房屋中介公司」,拥有两间房子,其中一间是他公司的店面。他经济条件不错,人也长得不赖,甚至可以说满帅的,为什么年纪不小了还没结婚?难道台湾的小姐都不识货吗?他妹妹说他一天工作十四个小时,几乎全年无休,那他当然没时间交女朋友。
唉!管他!反正她或许休息几天就回澳洲,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再来台湾。
大约只过了三分钟,柯希凡就来按门铃。
丹枫开门。「这么快?」
「我刚才从医院出来,快要经过这里时想到你可能需要人帮忙。」其实他要回家的话并不顺路,但希凡从医院出来,上了车手一握方向盘,就自然地往这个方向开。叶丹枫是因为他才被炒鱿鱼,坐视不理她的困境,他实在于心不安。
「你妹妹生了吗?」
「一个多钟头前生了,剖腹。」
丹枫微笑。「她婆婆赢了?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不过倒不是她婆婆赢,是医生评估胎儿较大,产妇子宫收缩乏力,有点危险性,剖腹比较安全。结果生出来,baby果然重达3850公克。」
「母子平安就好了。」丹枫很为柯希庭高兴。
「嗯!他们母子都很好。」柯希凡打量房里的两个行李箱,和七、八个显然是装了衣服的小垃圾袋。「你要带这么多东西去住宾馆?」
丹枫点点头,讪讪道:「东西真的满多的。」女人嘛!总是爱买衣服。
「你先去汽车旅馆住一晚,然后呢?」
她耸耸肩。「先住一晚再说。我好像有点感冒,昏昏欲睡,现在没有精神想太多。」她的眼皮已经有点撑不住。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我那里住一晚,睡我妹妹的房间。从她结婚后,那个房间都空着。」
「嗯……我不想太麻烦你。」她犹豫着。现在她昏沉的脑子一片浑沌,几乎失去思考能力,只想找张床好好地睡一觉。可是,去一个陌生男子的家睡……
「不会。我害你丢掉工作,实在有点过意不去,我很高兴至少能为你做点事。如果我现在手头上有钱的话,或许会考虑放弃讨回公道,明天就汇钱去全球公司帮你要回工作。可惜我真的一时拿不回三百多万。」
「算了。」丹枫叹气。「我再也不想看到John那个猪头。」她疲惫的眼睛横扫满地的行李。这么多东西她自己一个人搬来搬去的话,光是想就觉得好累,不妨利用一下柯希凡对她的愧疚感。「好吧!今天晚上就暂时麻烦你了。」
等行李都搬上车,丹枫累得屁股一碰到车椅,立刻就睡着。
第四章
踩下煞车停车的同时,柯希凡轻喊:「嘿!起床了!」
沉睡中的叶小姐毫无反应。
坐在陌生人的车上也能睡得这么熟,真服了她。
他挨近她耳边,再次轻喊:「起床了!」
她把头转到另一边,不悦地咕哝:「不要吵……」
他只好出手摇她的肩膀。「叶小姐……」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嗯?」
「我家到了,请你下车。」
「嗯。」她把靠在椅背上的头摆直一点,马上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柯希凡摇了摇头,简直不敢相信。她刚失业又唯恐被控告,还能这样睡,那平常她睡成什么样子?
他下车,打开她那边的车门。「下车了。」他半拉半扶着她,感觉她的体温很高。摸一下她额头,好烫!她发烧了!难怪会昏睡。
要把昏睡的大只小姐拉扶上没有电梯的公寓五楼,令柯希凡大伤脑筋。如果她是个孝或娇小一点就好办了,偏偏她身高应该超过一七○,体重想必也不轻。他实在有点后悔邀请她今晚来他家睡,现在骑虎难下,既不能把生茶睡的她丢下,又难以拖她进他家。如果他现在带她去某家位于一楼的宾馆,人家可能会以为他迷昏她后,掳进宾馆预备奸淫。天哪!他这是招谁惹谁?揽上这一身麻烦。
考虑了一下,他把叶小姐背起来。每爬一层楼,他就得停下来休息,喘喘气。以后找女朋友,一定要找一个身轻如燕的,否则他迟早会累毙。
好在已经是半夜,没有目击证人看到他在干嘛,否则他们不知道会怎么想,或问出什么他难以解释清楚的问题。
好不容易把睡死了的大只小姐背进他家,他楼上楼下又跑了四趟,才终于把她的行李都搬进他家。
他坐在床边休息一下,凝视着她酣睡的容颜。她洗去残留化妆品的脸,干净秀美,白里透红的肌肤细嫩得不符合她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虽然现在她脸颊上的红晕可能是由于发烧,却在无意间为她增添了几分娇媚。
他摸她额头。不是盖的,烫得很。他该给她吃退烧药,免得她的脑子烧坏。暗叹歹命,他拿起钥匙,下楼去找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房。
走下楼梯,他苦笑着回想刚才背她上楼时好累,不过那种软玉温香贴满背的感觉挺不错的,他彷佛还能知觉到她胸前温度颇高的肉团贴着他的背。可惜当时他拼着老命,只想赶快背她上楼,没有余暇好好享受艳福。
买回温度计和退烧药,再爬上五楼,关上门时,他的眼睛也差点关上。
大只小姐好命地甜睡着,任凭他怎么叫怎么摇,她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他为她量体温,再把退烧药磨碎,加水搅匀,然后用汤匙慢慢、慢慢地灌进她嘴里。他的动作之轻柔,耐心之浩荡,连他自己都感动得快流泪了。小时候妈妈对他的母爱也不过如此吧!大只小姐何德何能,居然能修得让他这样伺候的福气。
他再次量她的体温,并没有明显的下降。也许还要等一下,退烧药才能发挥作用。他已经快累死了,躺到她旁边的枕头上,假寐一下,预备等下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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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枫好梦正甜,被一个声音持续干扰,她不悦地睁开眼睛,看到她床边趴着一个几乎整张脸埋进枕头的男人。穿汗衫短裤的男人手就放在她的手臂和胸部上缘的地方,她想都不想就飞出一脚,使尽全力,把该男子用力踢下床去。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