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吹笛,我挑眉看着他:“看来你的笛声相当厉害。”

他笑了笑,竟然开始吹奏。

我沉迷在他空灵悠扬的笛声中不能自拔,直到笛声消失,我仍觉余音绕耳,不想‘醒来’,他弯下腰,轻轻问道:“厉害吗?”

我如梦初醒,笑了笑:“果然厉害的很。”

他将我抱起,“得罪了。”

“既知得罪,为何不解开我的穴道?”

“你的腿不方便。”

“……”

赶车的车夫早就不见踪影,鸣贤将我放回车里,他自己勉强作了车夫。回想刚刚,我真真切切的听到那个白衣人喊我‘教主’,我问鸣贤:“刚刚那两个人是什么人?”

“可能是山野盗贼。”

我隐约觉得鸣贤在说谎,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也许是女人的直觉,搞不好,鸣贤可能认识他们。

忽然生出一种前途未卜的感慨。

我本以为穿越到这里,当上了小姐,没有什么太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家族背景,却不知这小姐又是休夫,又是教主的,未免太彪悍了些。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就听见鸣贤的声音:“可是受惊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你说这些话,是因为你家公子?是因为我曾是你家公子的夫人?”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回答我的问题:“傅姑娘,既然往事已忘,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我听这意思,是要劝我破镜重圆,可是现在的我并不是“我”,我苦笑了一下,“既然往事已忘,那便各自安好。”

虽然坐了一天的车,但真的有些累,到了晚上,鸣贤找了一家客栈住宿,点了几个小菜吃。

我在房中小憩,听见敲门声,见鸣贤正立于门外,手中端着一碗药,原来他也知我需每日饮药。“喝完药之后,早些休息吧,明日要早些上路,我希望”他低下头,“我们能早点儿到流云阁。”

“这么着急吗?”

他点了点头。

我坐在房内,望着那碗药叹了一口气,话说有些东西渐渐地就习惯了,但是我实在是习惯不了这种苦。

等了个把时辰,我还没勇气喝完那碗药,敲门声响起,我开门,鸣贤站在门外,手中抱了一套被褥,“夜里有些凉,这个可以垫在身下。”他帮我把床铺铺好,我挺奇怪的一个男人还会干这么细致的活。

回头见我还没有喝药,“为何还不喝?”

“这药不太好喝。”我实话实说。

他皱了皱眉,“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喝完,早些休息。”他说完并没有离开,一直看着我,我被他看的有些心虚,于是硬着头皮,捏着鼻子,将那碗药一口灌下。他适时的递给我一杯水。

“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鸣贤的敲门声叫醒的,我估计他敲了半个小时,不愧是能吹笛子的人,连这敲门声都是打着节奏敲的。我有轻微的拖延症,特别是起床这件事,然他在外面不屈不挠的敲着,后来我实在撑不住,起来开了门。

“我已让店小二在楼下备了早点,你”

“我知道了,立马准备好,稍等。”

我胡乱的梳洗了一下,这头发还真不是太好弄,以前有弄月儿帮我,现在只能靠自己。头发虽不太长,但扎个马尾铁定是不行的。我唯一拿手的就是三股辫了,只能简单的编了一个三股辫。

下楼的时候我分明看到鸣贤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惊讶,我耸了耸肩,没办法。他倒是没说什么。

吃过早饭,他又给我一粒药丸,“先服下一颗吧。”

晕车药,这次我很自觉的吃了。

他一直没有再找一个马夫,看来他也觉得和我坐在车内挺尴尬的,我虽然是傅芊芊但却没有参与他们过去的任何事情,他们的记忆里虽有我,但是我完全不认识他们。

‘我’休了流云,想必也不想再与他有什么关系。说实话,我并不想长久的呆在这里,也不想建立复杂的人际关系,只求自保。等治完伤,我想着就回到秋水山庄,毕竟那里是我最初来到的地方。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马车停下了,我以为又遇上了强盗,想要看个究竟,还未等我掀开帘子,就听见一个男声,“大师兄,这一日你可是去了哪里?这车里藏得是哪位佳人?”

“别胡闹,正则可是练完功了?”

我看见帘子前那只手被鸣贤拦住,不料另一边还有个人,他一边说一边揭开帘子,“大师兄如此遮遮掩掩,我倒要看看了。”

我方方正正的坐在车内,看见那个探进来的脑袋,是个很清朗的男生。我微微一笑,谁知他却勃然大怒的冲我吼道:“傅芊芊,你将我家公子害的这么惨,却还敢来我流云阁,你下车,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我有些尴尬还没来得及收起笑容,另一个人也探进头来,啊,长得一样,是双胞胎。不过对我的态度却是截然相反,“师娘,真的是师娘,师娘回来了!”他想钻进来,就听见鸣贤说道:“正则,灵均别胡闹了。是公子请傅姑娘来的,你们如此莽撞,莫要失了我们流云阁的待客之礼。“

“灵均,你可是听见了,别失了我们流云阁的礼节,师娘好不容易来了,你若将师娘吓走,以后我再也不给你买你爱吃的小笼包了。大师兄,公子见我们衣服旧了,今日下山让我们买几件新衣服,你一起载我们回去吧。大师兄,我可否进里面和师娘坐一起?”

我无奈的笑笑,你不知现在的我可不是你的师娘。

“不能!”鸣贤拒绝了。

正则应该是个话多的人,一路上都在说,“大师兄,你看今日我买的衣服都是和灵均不一样的,以后我再也不和他穿一样的衣服了。我可不想每次都被错认。他穿黑我就穿白,他穿红我就穿绿,大师兄,你说这是不是个好法子?”

“大师兄,师娘这次一来,是不是就不走了,我还想师娘教我那套‘玉龙剑法’呢?”

“……”

相反的,另一个人却是沉默寡言的,我猜想灵均应该是哥哥,正则是弟弟,看来这个哥哥对我的意见相当大。

不久车停了,我猜想应该到了。

我看着面前的山路,开始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