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颇深?今日确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日子,连我这个一向不喜忧愁的人也变得伤春悲秋了。
倘若我不是傅芊芊而是阮芊芊该多好啊!倘若傅芊芊与江离之间没有这段爱恨情仇,那她该多幸福啊!
“鸣贤,我想问一下,我到底是哪个小门小派的教主啊?”
他淡瞥了我一眼,“你果然一点一滴都不记得了?”
我轻咳一声,“半点半滴都不记得了。”
他冷哼,“傅姑娘确是健忘的很。”
我有些无颜,便低下头。
“望岳教并不是什么无名无派的小教,它曾与当今的六大门派齐名。”
幸而他跟我讲了,我纳闷:“那如今为何?”
“八年前,你师父的大弟子误入魔道,为求不败,竟以人之性命练功,残害了许多人。而你师父不知因何原因,对你师兄一味地包庇。最后,众多门派结集借以讨伐望岳教。让你师父交出你师兄,无奈你教中弟子负隅顽抗,最终才落得教毁人亡。”
如今我虽为旁观者,但也不免唏嘘,一个教派因一贪欲罪恶之人而毁,确属不幸。
“傅姑娘不觉得冤枉公子吗?”
“虽说是我师兄有错在先,但你们又屠我全教,也并非道义之举。”
他叹了口气,“是你师父要同我家公子比武,倘若公子知道你师父为救你师兄已损了大半的功力,他是断然不会同他比的。况我流云阁并未伤你教中一丝一毫,反而公子他为救你,”他忽然停住了。
“他怎样?”我似有些端倪,倘若那时我为教中人,必定为天下所痛恨和憎恶,然我现在活得这般好,是他救了我?
“傅姑娘,这本是个误会。”他并没有接刚才的话。
“这样看来,我的确是错怪你家公子了。”
他忽闪过一丝惊喜,“傅姑娘可是打算再与公子,”
“但我们已不可能了。”我打断他的话。
“傅姑娘是何意?”
我听得出他话中隐忍压抑的怒气,“鸣贤,难道还不明白吗?只因,我……已不爱你家公子了。”
“你!”
我等待着一场疾风暴雨,但鸣贤到底是个有修养的人,他从来就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爱与不爱,傅姑娘说的倒是轻巧。”
“鸣贤,你应该劝劝他,有时过分执着并不见得是好事。”
“是啊,但执着的又岂非公子一个?”
我心中叹气,与聪明人争论,有时不免心累。一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见我良久不开口,便问道:“傅姑娘有何打算?虽说望岳教在八年之前元气大伤,但幸存的教中人还是希望重振教门。”
“眼下我已没有能力做这些,更无心做这些”穿在这位有文有武的小姐身上,有时真心有些驾驭不了。
“那倒也好,免了这江湖纷争。”
我从来就是个独善其身的人。
与鸣贤谈话之间,不知不觉已近傍晚,鸣贤照例寻了一间客栈,今天一整天我都没好好休息,所以吃过晚饭,没待一会儿,我困的要命,就睡觉了。
这一睡就睡到天大亮,这次我是自然醒。很奇怪鸣贤为何没来敲门,但转念一想,回去早晚都无所谓嘛。
走下楼梯,就见鸣贤已坐在桌旁,他朝我微微点头,“傅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十分舒坦”
马车行的很稳,不似来时那般颠簸,鸣贤与我静坐车内,无人言语,一时有微妙的尴尬感。
鸣贤从腰间抽出那支横笛,“离别之际,鸣贤送傅姑娘一曲。”
我自拍手叫好,只因鸣贤的笛声十分美妙。然笛声刚起,我便意识到某些不寻常,恍恍惚惚,隐隐约约,进而眼前一片澄明。
天蓝蓝,水悠悠,山青青,真是心旷神怡!莫非鸣贤的笛音引我入了这一幻境。
我漫步山坡,不知鸣贤意欲何为?
远处有声响,我疾行几步,隔了好远就看见那宛如红莲业火的身影,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这位小姐。
走近了几步,看清她的模样,与我梦中的样子一样,这会儿再细细打量才看出她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十分少女。
她正在练剑,我料想她看不见我,便大胆的行至她跟前,与其说是在练剑,倒不如说是舞剑。她身姿曼妙,像一只飞舞的红蝴蝶。这剑法甚是好看,也不知实不实用?
练了一会儿,似乎累了,她停了,走到溪边,我见她脸色突变,便望向溪水,清澈的溪水已变成氤氲的红色,分外妖娆。
血腥味……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远处正躺着一个人,心忽然狂跳,那人竟是江离9未等我反应,她已掠过溪面。
因他穿了一件玄色的衣裳,一下看不出伤口的位置,我见她迅速点了他的几处穴道,有微不可闻的呻吟声。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她拍了拍胸脯,“谢天谢地,你总算活着。”
我自松了口气,手心竟然出了汗,一下子猛然顿悟,这乃是幻境,鸣贤忒不够意思,害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公子,你穿这身黑色的袍子我瞧不出你的伤口,你,”她轻咳了一声,“你介不介意,我帮你,帮你……脱了?”
只见江离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苍白的脸上竟有了一丝红晕,这个样子,真是,真是太可爱了!
“公子,倘若你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认了。”纤细白皙的手指开始解衣带。
哎呦,这位小姐,这位小姐,也真是,真是太可爱了!
只解了一个结,她神色忽的警惕起来,慢慢地起身,快速地转身。
身后两米左右站了一个人,那人是何时出现在那里的?我竟一点也未察觉。
他冷冷地盯着她,“把他留下,你可以走了。”
声音有冷金属的特质,几分硬感。她撩了撩裙摆,“倘若我不走呢?”
“找死!”剑已出鞘,如银蛇般向她袭来。她一个凌空飞跃,足尖轻点剑尖,一下转向那人的身后,紧接着一个下劈,随即翻身双腿扫过那人的双腿。
她倒有几分真功夫!
我慢慢地蹲至江离身旁,他一直神色紧张地盯着打斗的两人,挣扎着起来几次却未果,他竟伤的如此重,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了吗?我伸出双手,想要拉他一把,却触到一片空虚,果然是无法碰触的呀!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江离,他也不过弱冠的少年,确实好俊的儿郎!再加之这般病弱的样子,十分惹人疼,我想抚摸他的额头,却不料他忽然双手撑地,随后一个飞身向前。
怎的又满地复活了!?我捕捉上他的身影,就见他却是将她护在身后,堪堪受了那人一掌。
“喂!你怎样!?好好好……好重啊!”眼看江离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接着便晕过去,将她压在身下。
看着那人一步步靠近,眼神彷如盯着垂死的猎物。
我狗急跳墙的扑过去,自然,扑了个空。
“救命啊!师兄快来救我!我打不过他!景云师兄!”她右手捡起一块石子,飞快的向那人掷去。那人侧身,石头自胸前擦过。
“你没事吧?好重!”她继续不屈不挠的捡石子,投掷,“师兄啊!快来救命啊!”
我自在那人背后,拳打脚踢,傻帽的很。
寒气逼人的剑已悬在江离的背上方,正中心脏,那人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剑落下。我一下子扑过去,然还未行动